方燃知重新出現在客廳,周身看不出任何異樣,只是話變得更少,沒人遞話茬他就沉默,只做傾聽者。
大家和彈幕還在討論那塊價格實在昂貴的腕表,卓輕邈遞給方燃知一顆糖“燃燃,我看你的反應是不知道那表多少錢”
“謝謝。嗯,”方燃知剝開糖紙,品嘗那抹甜,回應,“不知道。”
粱霜隨口“誰送的啊”
“”方燃知按了下被揣進口袋的彼岸回首,一會兒去樓上要收起來。他聲音很輕“家長給買的,回去會還。”
過于貴重,他不敢收,還會被蛆蟲覬覦。
陸霽行覺得胸胸中有股火在燃燒,倒不是生氣,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難理。
只是有點想要責怪提起這款腕表的人,讓方燃知明白了它的意義,知曉了它的價值,他果然就不要了,想還回來。
展示自我一周一期,錄制時間是五天,第二期下周一開始。
陸霽行在手機上觀看方燃知這期僅剩下午的拍攝,很專注。
嘉賓們在下午結伴出現在花園,給需要的花松土,澆水。有些方燃知不認識,會專門到網上了解,搜索專業人士的回復,認真看科普。
“黑種草,名字有一點奇怪,”方燃知獨自在園角,看見一片長勢極好的藍紫色的花,迷了眼,咕噥,“但好好看。”
想分享給先生看。中午給他發消息已經打擾到他工作了,還是算了。
“草本植物,每年的6、7月份會開花,一個月的花期,”方燃知仔細做功課,自言自語地念叨,“花語無盡的,思念。”
音量過小,領口的麥都沒能收清他最后說的是什么,方燃知蹲在那滿簇的黑種草面前,錯眼不眨。
心道,怪不得他那么想念陸霽行,連花都在提醒他。
他真的好想陸霽行。
整個下午,方燃知都在悶頭忙活,沒怎么說話。本來就不愛在鏡頭前表現,第一期的最后一下午更是只能拍到他的背影。
要不是觀眾知曉方燃知就這性格,肯定會有人罵導演故意不給他鏡頭,欺負他咖位小。
晚九點結束回臥室,方燃知坐在床沿,對著手機發呆。想和陸霽行打電話,微信和汪秋凡的聊天記錄讓他望而卻步。
他怕聽到先生的聲音,會忍不住難受委屈。陸霽行是他的靠山,如果說話哽咽了,會很丟人的吧。
也會很奇怪。
“喂”微弱的低沉音色穿過聽筒,響在安靜的臥室,“只只”
方燃知駭然一驚,茫然無措地看著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反應過來趕緊舉到耳邊“先生,我可能是不小心,按錯了”
解釋的言詞挫敗收聲,就是他想打這通電話,手指只是執行命令,方燃知揪住衣擺,今天收拾花園,沾了點土臟。他聽到電話那邊有風聲,應該是陸霽行在開車回家。
他低聲喊道“先生。”
陸霽行“嗯。我在聽。”
為什么他不能清清白白地喜歡這個人,不用害怕那樣的照片暴露,不用擔心會得到厭惡。
方燃知猜對了,聽到陸霽行的聲音,他會控制不住地怨天尤人,會止不住地委屈,但他忍住壓抑了這抹難堪的酸澀,只低聲說道“先生我想你了。”
電話里好一會兒沒說話,約莫兩分鐘,陸霽行才開口“只只,你下樓來,我在你對面路邊的商務車里。”
方燃知瞪大眼睛。
“已經跟傅文說過了,讓他清人,”陸霽行說道,“你過來很安全,不用擔心有人拍。”
匆匆戴張口罩,想不起換身衣服,方燃知就這樣跑下了樓。
郊外的夜晚繁星滿天,安靜得能聽到許多蟲鳴,跑動時會帶起路邊的青草搖擺晃動,方燃知的身影像只蝴蝶,迅速輕盈。
僅五分鐘就到了地方,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背后是樹林的道路邊,不細看能跟夜色融為一體。
張程看見他,頷首說“方先生,陸總在后面。”
陸霽行從里面開了車門,坐在中間位置,抬眼看跑的頭發些微凌亂的方燃知。
待人進來幫他理了理,大手按在方燃知腦袋上“跑這么急干什么,我又不會跑。”
方燃知抱住他,臉全部埋在陸霽行的頸窩,不敢置信的音色被掩得有些悶澀“先生。”
手掌按住方燃知脊背,下滑握住腰際,陸霽行的手臂攀上一層發力的青筋,上提把方燃知抱到腿上,讓他換個地方坐。
“寶寶,怎么了,”陸霽行的氣息灑在方燃知耳頸,柔聲似能滴水,“誰讓你不開心了,告訴我。”
“我哄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