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猝然睜開了眼睛。
待在晦暗的視野里看見發生了什么,方燃知眼底猛地清明。
陸霽行的面容近在咫尺,寬闊的肩背俯下,單腿跪于床面捧著他的臉唇齒廝纏,本該柔軟的舌頭此時此刻卻變得堅硬,滑進他的口腔攪弄,不給方燃知留出半點呼吸新鮮空氣的間隙。
離得太近了,那張平日便沉俊的臉好像變得更加冷淡,不近人情,看起來很像秋后算賬,又或來分手似的。方燃知心頭砰砰作響,有那么一剎那,他都以為自己的心要從胸腔后面跳出來。
緊張得滯疼。
先生怎么來了,不是說讓他好好休息嗎,怎么都半夜了還能找過來,真的是為了分手
就這么急
這么迫不及待
陸霽行發現他醒了,眸底的東西教人看不清,但方燃知明顯感覺到他攥自己手腕的力度倏然收緊,似乎再也不用顧忌他還在睡,因此不必再輕柔下去。焦啄的滾趟呼吸灑在鼻側,方燃知嘴唇忽然被咬,疼得低呼一聲,身體小幅度打著哆嗦,幾乎要哭。
“先生”
方燃知紅著眼睛迎合深穩,剛喊出一句唯諾的稱呼,所有話音便被重新堵回去。
口腔內部控制不住地分泌出涎水,隨即又立馬被吮干凈,彼此交換津夜。薄被不知道什么時候掀開掉在了地上,方燃知的真絲睡衣滑得貼不著皮膚,因為搓磨露出腰線。房間空調溫度打的有點低,冰冰涼涼地蔓延向小腹時,小腹下意識繃緊,顫陡。
真的好沒出息,好丟臉,陸霽行都要跟他分手了,他都要被拋棄了,現在只是和陸霽行接個穩,他竟然方燃知曲起腿,想掩飾尷尬,一條腿察覺他的意圖立馬衡叉進來,卡在他兩條大腿的中間,再找出一個別扭卻好用的資勢壓制住。由此,手腕被攥攏,雙腿
被鎮控,方燃知整個人都落在獵人精心編制的網中,再也動不了了。
越掙扎那張大網就會收縛的越緊,會窒息沒命的。
一覺醒來見到陸霽行,這是不可多得的驚喜,只是下意識的喜悅未至,抵觸分開的情感率先溢涌。方燃知全身繃緊,細致入微地想要感受陸霽行的情緒,片刻后,他開始遲疑了。
有哪個想分手的人,會演示這么濃烈的郁望,這真的是來和他分手的嗎還是說只是因為陸霽行想坐了
但先生也沒動他,只是親。
不知多久過去,方燃知終于被慈悲放過,新鮮空氣頓時爭先恐后地涌入肺腑,他覺得自己活過來了,氣喘吁吁地半邊臉躲進軟枕,臉頰與脖頸燒得不能碰。
“這幾天有夜戲”
dquo”
方燃知心頭一緊,抓住枕角用力揪緊,眼神些許倉惶。
深深地重看他一眼,發覺人肯定跑不了,陸霽行這才緩慢起身,走到墻邊,“啪”地拍開了大燈。
臥室中突然亮如白晝,方燃知下意識瞇眼躲了下,下一秒卻被撈起來拽進某人的懷里。
陸霽行坐在床沿,讓方燃知坐他腿上,問“不解釋嗎”
“你您怎么”方燃知失措。
“我怎么知道的”陸霽行打斷他說,“我會問張程。你的所有行程與工作安排,只要我想知道,就可以隨時知道。”
他連進酒店房間都是找吳至拿的備用房卡,權不把自己當外人。
就像在紫荊別墅里安裝監控攝像頭,他把監視表達得光明正大,而后接著說道“現在,跟我解釋。”
方燃知低著頭,下巴幾乎點在胸口,根本不敢抬臉。
嘴唇還火辣辣地疼,他都不敢抿唇tian一下。
仿佛是看出他的逃避,一只手不容拒絕地伸過來,掐住方燃知的下巴搬起。陸霽行強忍著火氣,亟待發泄出來,但在看到方燃知一幅唇瓣紅腫眼睛潤水的模樣,那抹煩火突然轉往邪性,讓他本就因為親咬而站起的地方更加聳高。陸霽行低眸斂息,似是覺出了此時的自己不太討喜,可能還嚇人,手指松開方燃知的下巴,放輕音色“只只,發生什么事了。”
“你是因為誰,才拒絕我過來找你嗎”
他不想這么問,可妒火燃燒了理智,陸霽行脫口便出了這種兩人不像只有身體交易的酸話。
方燃知心里緊張著陸霽行要跟他分手,想過會兒該說什么才能顯得體面些。
耳朵一字一句地蹦進這樣的字眼,他卻覺得離得很遠,不然怎么聽不明白,身體本能卻先他一步否認“我沒有。”
“我能因為誰啊,”他抬頭有些語無倫次地說,“就算要因為誰,也只是,因為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