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從喜歡上陸霽行的那天起,才發覺自己是同性戀的。
方燃知偷偷地想,不過他也沒有喜歡過別人。
或許,并非異性同性,他只是“陸霽行戀”而已。
話題從gay吧到出柜,看似不是一個話題,但其實還是繞回來了,本質相同。陸霽行無奈地莞爾輕笑,捏住方燃知的臉,說道“沒有。當時年齡小,又叛逆極端,胡說的。”
方燃知想繼續問,可陸霽行捏住了他的嘴巴,并說道“到底睡不睡不睡做點其他的,我需求量比較大。”
威脅果然有用,方燃知瑟縮肩膀,立馬閉上了眼睛。
可未知的好奇沒有得到滿足解答,大腦是不愿安穩地睡下去的,它會自主形成一個念頭在腦中運轉,甚至做夢。
后半夜,方燃知夢見了陸霽行十幾歲還在上初高中的時候。
先生那時身量就很高了,和現在似乎沒什么兩樣,只是臉上與周身的氣息還有些稚嫩。
他沉默寡言,總是冷冰冰地不愛與人親近,回到家見到陸老先生陸賀沖更沒有好臉色。
他們遙望相視,誰也不開口說話,誰也不裸露笑顏。
陸賀沖看陸霽行的眼神像弒母孽畜,陸霽行看陸賀沖的眼神像殺母仇人。
外界傳言陸家家風嚴謹,氛圍諧睦,陸賀沖愛妻寵子,陸霽行尊父敬老,可方
燃知“看”到的卻是他們全然不合、矛盾至極的分裂。
所以高中還沒畢業,
陸賀沖就說要讓陸霽行和別家聯姻,
鞏固陸家地位。
可陸家百年根基,一代強過一代,從不需要和任何家族聯姻加以鞏固。
這是陸賀沖在惡心陸霽行。
而陸霽行果斷做出反擊,揚言說自己喜歡男人,不配和豪門貴族的千金聯姻,當場向陸賀沖出了柜。
差點把陸老爺子氣個半死。
夢境越來越離奇,他們兩個之間的暗流幾乎要你死我活,方燃知在潛意識里自語,他怎么會做這么奇怪的夢。
緊接著,他“看”到陸霽行身處暗巷,被天上落下的蒙蒙細雨打濕全身。
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陸霽行身旁有一層極其淺淡的光暈,他一動不動地靜立,垂目正看著哪兒。
在他景物模糊的身前,豎著一塊冰冷的墓碑
睡夢中的意識像被當頭澆了盆冷水,猛地一個激靈,方燃知猝然睜眼,醒了。
早上六點一十分,陸霽行的身體生物鐘嚴格執行命令,動作幅度很小地坐起身剛要去洗漱。
察覺身后傳來像是哆嗦一樣的動靜,他忙回頭看,返身把方燃知撈進懷里,低聲問道“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除了拍戲要定鬧鐘,方燃知很少會在這么早的時間醒來,頭腦還有些怔怔的。
但灰暗的夢境還殘留在大腦深處,讓他心有余悸。
看人沒反應,陸霽行蹙眉摸他額頭,體溫正常“只只”
這抹聲音有魔力,方燃知神魂歸位,終于決定身體落實了。
“先生”他鉆進陸霽行懷里,還未徹底清醒的一把嗓音微啞發黏,“嗯,做噩夢了。”
陸霽行拍拍他腦袋“只是夢而已,假的。”
方燃知“嗯。”
對,只是夢而已。
頭頂上來回撫著的手掌很大很溫暖,直接把方燃知摸向了回籠覺的地盤,他重新睡了過去。
確定人睡著,又給方燃知掖好被子,陸霽行才輕手輕腳地去洗漱,接著到書房處理公務。
近幾天沒出現在公司,等到八點半,他還需要開兩場簡短的視頻會議。
張程暫時沒發來新郵件,這種事本身也急不得。
寧愿慢點查,也不能讓假消息混進來,要確保資料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