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的嘴角用盡生平所有力氣才壓制住,陸霽行嚴肅地自我反省,“我真的錯了,不要生氣。”
隨即發誓道“寶寶,以后不會再讓你生寶寶了。”
方燃知斜睨陸霽行一眼,咕噥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自己生自己。”
陸霽行莞爾。
整夜沒得釋放宣泄,“大傷元氣”,方燃知牢牢抓住陸霽行欺負老婆的把柄狠做文章,又記了一筆工作要點。
一個月不準做曖。
陸霽行這次去德國前,方燃知就在超市買好了記工作要點的筆記本。
珍珠白的表皮,上面有叢白梅花,很襯當下的季節景色。
不算上次,筆記本的第一頁終于有了絕妙的“業務”,看清上面時限,陸霽行淺淺微笑,不過還是友好地未作反駁。
又或者更準確地表達,是他沒說話,只有眼神意味深長。
早飯比較清淡,入口后能感到整個胃里都是暖烘烘的。
熱量流經四肢百骸,方燃知覺得酸痛的身體都舒適了不少。
陸霽行不知是不餓,還是覺得盯著方燃知吃飯是種享受,放在小愛人身上的視線,從落座到如今,未曾移開。
“只只。”他突然喊道。
方燃知抬眸“嗯”
暫時放下一次性竹筷,認真回視,道“怎么了,先生。”
陸霽行反而不說了。
“沒什么。”
猶豫躊躇模樣一目了然,但陸霽行好像沒意識到,還以為自己的表情真的不特別似的。
方燃知思索問題出在哪里。
從德國回來,先生就很不對勁。
具體事宜無從得知,方燃知想平靜地詢問,又實在做不到情緒毫無起伏。
只要開口問了,目的性就會很強,那樣先生會不會不高興
“寶寶,”陸霽行又突然出聲說,語調沉穩,“我總是監視你,讓你二十小時,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要跟我報備你會覺得討厭嗎”
討厭也沒用。陸霽行的話語是詢問,眼神里卻在這么說。
方燃知說“不討厭。”
陸霽行微怔,目光動容,
近乎貪婪地看著方燃知。
方燃知篤定道“我很需要先生。”
陸霽行沒說話,靜等他的愛人說下去。
“我生來便是一件被拋棄的殘次品,不然我想不通我的親生父母為什么會不要我。”方燃知瞳孔里有閃爍的晶瑩星光,字句清晰地說,“陪伴是很奢侈的東西,很多人都做不到,但是您喜歡我,愛護我,在意我早八點的時候有沒有按時吃早飯,晚二十二點的時候有沒有按時睡覺,這一切都是我夢寐以求的。”
那么真誠、幾近執拗的剖析論調,讓陸霽行心動地根本挪不開眼睛,仿佛一下子將他的沉悶懷疑還有不安,擊打得粉碎。
“吃飯,”陸霽行重新將筷子塞到方燃知手中,啞聲,“不然如果控制不住的話,又要讓你生孩子了。”
滿腔溫情全被羞恥取代,方燃知嗓子哽住,再說不出只言片語,抬腿踹了陸霽行一腳。
幾天后,方燃知前往看得見的電影劇組定好的地點,拍攝定妝照。
半途路上,遇見了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老先生。
四目相對的那瞬,方燃知突然覺得,他似乎要弄明白先生為什么會失常的原因了。
改裝過的林肯車停在他旁邊不遠處,車窗降下,后座的人頭發銀絲眾多,直視過來時,一雙蒼老的眼睛如最惡毒的鷹隼,將方燃知從頭打量到尾。
“你要多少錢”陸賀沖毫不客氣地說,同時白色的支票從車窗里不屑地扔出,命令,“給你一個億,離開陸霽行。”
薄薄的紙張飄落到腳邊,方燃知未曾分去半個眼神。
他像是知道眼前的老頭子是一個最無理的人,不值得自己拿出很尊敬的態度對待。在外時的冷淡氣質立現,方燃知抬手滿不在乎地撥弄了一下耳垂,暴露出右手的男士鉆戒。
“我一枚戒指就九千萬,你拿一個億打發我,”方燃知表情淡淡,無所謂地真誠問道,“是在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