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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方燃知“失聰”了。
或者更為準確地表述,他寧愿自己失聰聽不見,也不要聽陸霽行說這么恐怖的話。
汗潮的小臉上浮起一個虛弱蒼白的微笑,仿佛正在面臨人生中最為重大的轉折,方燃知連笑容都不敢過大,顫抖地說“先生,您您不要跟我說這么,這么嚇人的話”
“你以為我在嚇唬你”陸霽行相當不解,“是我表現得不夠壞,還是不夠變太”
方燃知要哭了“先生”
“噓”陸霽行拉了把方燃知突然變得軟弱無力的胳膊親在他的唇上,堵住話音。
方燃知的脊背離開柔軟的鵝絨床頭,被陸霽行鎖梏懷中,強悍到猶如鐵鉗。
捕捉到獵物,除非將他拆吞入腹,否則根本不會放手。
方燃知想發抖“先生求您”
“寶寶,故事還沒說完,現在說其他的太早了,”陸霽行的薄唇摩挲方燃知的耳垂,雄獅嗅聞盤中餐的開胃戲,“我母親不喜歡我,我的大哥也是他討厭我到恨不得我直接去死。”
方燃知呼吸窒住,反手擁緊陸霽行。
感受到小愛人洶涌的在意,陸霽行貪戀地回擁,低笑,說話很大喘氣地道“當然,那只是他15歲之前的想法。”
“15歲之前的想法也是真實的想法,不能因為只有15歲,就可以說它不惡毒,能夠被大家原諒,”方燃知悶聲道,“也不能因為惡意轉善,就空口白牙地說它不存在,甚至和之前的一切行為抵消。等號不是這么算的。”
“好人被喜歡,壞人就應該被討厭,你就是可以不愛之前的陸大少爺,一點都不矛盾。”
很正確的觀點,就算這個曾經懷有惡意的人是陸霽行的親哥哥,方燃知也不會為他開脫,更不會奉承地說原諒這樣的字眼。
陸霽行的胸口驀然大幅度下陷回落,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那是二十幾年來的壓抑,及無法成功的自我開解。
許多次陸霽行都在自勸不該對大哥有偏見,可他始終是睚眥必報的小人,做不到無怨言。
聽完小愛人的話,陸霽行倒是醍醐灌頂了。
在意一個人,和怨恨同一個人,本就可共存共生,不矛盾。
“嗯,”陸霽行的手掌按住方燃知的肩頸連接處,讓他不得不躺下,接受強勢的吻,“親愛的,你說得對。”
方燃知幾近窒息,卻一聲不吭地張唇迎合卷進來的舌頭,任其狂風暴雨地掃蕩。
托關至夏曾經許多個日夜的表面喜愛的福分,導致陸御風看見自己的親弟弟就煩。
更小一些的時候,陸霽行無法揣測那么多不善的眼光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徹骨的厭惡、憎恨,不加掩飾地戳在他小小的前胸與后背,像根尖銳的魚刺橫插喉管,沒人拔下來,讓他覺得腫脹痛苦不
堪。
想看不見仙蹤的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發瘋嗎請記住的域名
他封閉,冷漠,麻木。
外人道不近人情,他自己才知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陸御風比陸霽行大七歲,自記事起,大哥的形象便不是溫和的,陸御風蔑視陸霽行受盡母親寵愛的行為,遠遠看見,總會把拳頭握得尤為緊。
好像只要陸霽行敢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會惡狠狠地錘爆親弟弟的腦袋。
不過還好,他年長七歲的理智總會在臨門一腳前告訴他,如果動手打了陸霽行,定會惹得關至夏不快,那樣他就更得不到媽媽的關注和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