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達托著下巴嘲弄道“你擱這兒躲什么武子鳴,校規擱那擺著,我們又不能吃了你。”
武子鳴尷尬地抓著窗簾一角,逼近一米八的健碩身板活生生透出一股極為違和的扭捏感。
他看看宋達,又看看路煬,過了好些秒才像終于鼓起勇氣,跨步而上,言辭艱澀道“那個,路煬我、我想跟你道歉。”
路煬雖然大概猜到了,但真實聽見,臉上也掩不住的露出意外“跟我”
“對,”
武子鳴小心地瞟著路煬神色,意外的是,這位總是拒人遠之難以接近的班長臉上并沒有出現任何想象中的負面神情,過往總是令人下意識不敢靠近的冷淡,在此刻反倒讓人無端生出幾分接近的勇氣來。
他深吸了口氣拔聲道“之前我聽信謠言,私底下也偷偷認為白棲那件事是你做的,甚至還、還”
他頓了頓,牙一咬眼一閉,雙手往后背一別,毫無征兆的下腰鞠了個足有九十度的躬“還私底下嘴過你真的對不起”
細碎雷鳴從云間滾過,秋風灌進教室,米色窗簾被吹得高高飛舞。
往日嘈雜喧嘩的三班教室凝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寂靜,只余課本書卷被吹開的沙沙響聲,與不知是誰的水筆落地的啪嗒脆響。
“我也是,”
許棉楓細弱的聲音打破沉默,他雙耳通紅,手中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白紙,也不知道被他了多少回,邊緣都卷出了毛邊。
路煬抬眼望去時僅交錯了瞬間,因為下一刻許棉楓又立馬垂下目光。
“那天把你桌子撞倒了,很抱歉。”
許棉楓支支吾吾地咽了咽口水,接
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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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直沒想好怎么跟你講,甚至中間還十分沒品地抱著僥幸心理,結果拖到今天徹底塵埃落定了,再不說就顯得很不道德了。所以從上周五開始打草稿,一直打到了現在。”
大概是見許棉楓但了半天沒但出個結果,宋達像是終于看不下去,替他把后半程說完了,旋即又滿臉嘲諷地譏他
“要我說你們也是廢,眼瞎心盲就算了,現在道個歉連這點東西都背不下來。怪不得月考語文都不及格,連我都不如。”
這一通話表面是在嘲許棉楓,實則把三班當初那一圈人都罵了進去。
一時之間不單是許棉楓與武子鳴,整個三班都再次陷入了無以名狀的寂靜中。
路煬沒說話,只是目光沉靜的無聲逡巡了圈教室。
這場“道歉會”估計琢磨了有一兩天功夫了,明明正處下課,教室內卻難得聚集了不少人,大都坐在位置上悄摸觀望著。
賀止休抬起下巴朝里眺望,視線在諸多面孔上逡巡而過,然后頗為意外地發現留下來的大半都是那天許棉楓撞倒路煬課桌后,立在講臺上冷眼旁觀的人。
他們仿佛事先說好的一般坐在各自位置上,有人托著下巴假裝寫作業;有人趴在桌子上假裝睡覺。
但無一例外,均是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朝這邊望來。
“其實最開始我們也沒想好要怎么做,后來是問了老班,他說如果真的想道歉,還是要當面說要有誠意,口頭”
武子鳴停頓了下,才艱澀道“口頭霸凌與冷暴力,有時候比身體暴力所帶來的傷害要更大。”
“所以我們才想著,正式給你道個歉。”
許棉楓抿著唇猶豫片刻,旋即上前兩步,將手中那張皺巴巴的紙遞了過來“這是我們一起寫的道歉信,我我一緊張腦子里什么東西都忘了,實在背不下來,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話呃”
他像是沒勇氣把后面的話說出來一般,末尾幾個字幾乎是藏在齒縫間變成了唇語。
路煬卻明白了許棉楓想說的話是什么。
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收下它嗎
就像收下我們的道歉那樣。
人來人往的走廊早在路煬打開門的那一瞬,便有人駐足停留,此刻幾扇門窗早已聚滿了人,無數道目光猶如利劍般射入教室,燈光從上至下打落,以靠近門窗那一列的桌椅為分界線,將里外瓜分成兩半。
一如當初課間時,他們刻意與路煬那樣劃開界限那般。
“怎么辦呢路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