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也幸好是你跟賀止休,換其他人搞不好已經沸沸揚揚了。”
文錦之笑了笑
“季炎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不算吧。畢竟只是我單方面躲著他罷了。”
“因為換位那次么”
路煬隨口問“季炎說別碰他東西。”
文錦之極輕地眨了下眼,沒點頭但也沒否認。
許久后才撥弄著眼前的半瓶水緩慢地說“現在回想他那會大概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太多只是我太敏感了。”
“正常人嘴欠不了他那樣兒。”路煬隨口道。
文錦之愣了愣,明白過來路煬這是在安慰他,笑道“那倒是。”
他頓了頓,又垂下眼睛說“不過后來他跟我道歉時候,我其實是有些害怕的。”
路煬抬眼看向對面。
文錦之垂著睫毛出聲
“我怕他看不起我沒打過籃球,又害怕他意識到,我沒打過籃球是有家境原因,并覺得為此中傷了我的自尊心,所以才跟我道歉。”
年少時無限苛求自尊的心,與迫于現實而生出的自卑,雙雙在看不見的地方交織相匯,讓一切行為都變得小心翼翼,對每一個眼神與評價都變得格外敏感;
以至于時常他人不經意的一句話,都會變成一根尖銳的刺,沉沉扎入腦中,拔不出也融不掉,束手無措;
偏偏又因為自尊作祟,生怕被人發現他靈魂脆弱到隨口的一句話都能輕易擊破。
于是逃避躲離、裝一只不言不語的鴕鳥,就成了最上策。
“我在學校不敢認識很多人,其實也是這樣,”
文錦之緩了好一會兒,才啞聲說“我害怕別人找我玩,去的地方我無法應約;我也怕別人為了遷就我,去不了想去的地方。”
他停頓了下,
dquo,
我太需要小餐館那份工作了。”
“莊小品和洪新的話,至少高考前應該不敢再去造次了。”
路煬淡淡道“賀止休視頻里他們的臉都被錄了,包括上次在二樓時大放厥詞的話。只要移交給教導處,按照彌勒佛的個性,就算不退學十之八九也得脫層皮。”
文錦之愣了下,接著笑道“我知道,他跟季炎說了,還讓季炎把視頻傳了我一份。”
這倒是路煬第一次聽說。
他不由眉峰一揚。
“季炎當時就想直接上交給教導處,不過后來放棄了。”
文錦之忍俊不禁道“說是要留著當把柄,以防萬一莊小品真的被開除了,那么從此往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天天蹲在店里找我麻煩。”
這話倒是真的。
只要不上交,那么莊小品就等于頭頂時刻懸著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
只要他不想挨處分退學,那么至少在高考前,就只能夾起尾巴乖乖做人。
至于高考結束,上了大學,天高海闊,任憑你想作妖也不一定逮的到機會。
以季炎那年級倒數地智商,外加共情與換位思考能力無線趨近于零蛋的aha來說,能考慮到這一層,顯而易見是對文錦之很上心了。
半晌后路煬淡淡點評“年級五百還有點希望。”
“咳咳,”
文錦之險些被抿了半口的水嗆到,笑了好片刻才又說“其實我以前特別羨慕那些影視劇里、小說里的主角,不管發生什么,感覺他們都有一股天塌了怎么都能撐住的氣勢;挨打了必回手,挨罵了必反駁;不論出生與經歷,總是特別自信。”
路煬在聽見小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就下意識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