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里面的在老板的示意之下沖出來,惡狠狠圍住了他“不要臉的外族人吃酒竟然不給錢”
“你沒錢吃什么酒我可告訴你,咱這里的規矩就是欠債還錢,你沒錢,就拿身上的東西來償”
一腳又一腳,狠狠踹下去。
躺在地上的年輕人渾身狼狽,泥垢和草屑粘在頭發上,他蜷縮著身子,竟然在低低發笑,滿臉臟污都掩蓋不了身上那股風流頹廢之相。
店家呸了一聲“瘋子。”
他嫌惡的招招手“去問問隔壁街的落花娘子要不要他當男伶,不要的話,就把這家伙的原形逼出來,咱們吃烤鳥下酒喝”
那年輕人渾然不知反抗,任由他們拖走。
寧刃自看見他臉的那一刻起就驚住了,他從驚愕中回過神,“店家等等”
店主皺著眉回頭“哪來的”
寧刃掏出幾枚金幣,“這個人我保下了。”
店主頓時眉開眼笑,對著身后的打手說“松開。”
他警惕的看了眼寧刃身后跟著的迦米米,然后趕緊叫人收拾出來了一張干凈桌子,“您幾位坐啊,咱這就上酒”
寧刃蹲在地上,對著沒什么反應的青年道“那個你沒事吧”
那頹年被打腫了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片刻后,他笑了聲,聲音沙啞低沉“原來是個小瞎子救了我啊。”
迦米米惱了“你這混蛋說什么我弟弟救了你你還不是好歹”
“店家,剛才那幾枚金幣,還夠我在這里喝幾天啊”
他拖著虛弱的嗓音問了一句,然后抱著完好的酒壺,慢悠悠起身,重新坐在了酒桌上,給自己倒了碗酒。
寧刃扯住迦米米“六哥別生氣。”
他不但沒走,反而坐在了青年對面,心眼清清楚楚映著眼前青年的相貌。
混亂之都那些久遠的記憶再次翻涌上來。
那時候他還很小。
在混亂之都某個被血色屏障籠罩的夜里,有名身著淡藍色大巫師祭祀袍的人,優雅灑脫的坐在了他身邊,看向他的眼神中,是經歷了歲月洗禮的通透和智慧。
那位優雅的大巫師帶來了一個平安夜,然后變成了白天里的星星。
但是眼前這個人,除了相貌之外,找不出和記憶里的大巫師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寧刃猶豫道“你叫什么名字”
頹年遲鈍的反應了一會兒,懶散笑道“你、你請我喝酒,嗝我就告訴你。”
眼前籠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的小少年安靜了一會兒,然后抬手在桌面上一扣,纖瘦蒼白的指尖下壓著一塊金疙瘩。
“店家,以后這個人喝酒的錢,從這里扣。”
店家樂顛顛跑過來,快速將金疙瘩拿在手中,他心想這是從哪兒來的單純大少爺,金疙瘩能買多少酒,還不是他說了算
這樣想著,他瞥見了金疙瘩上刻著的空蟬字樣。
店家笑容一頓,渾身一僵,緊接著冷汗就下來了,神色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抖著手捧著那金疙瘩,對著那小少年彎腰,“是,小店一定記住,一定記住。”
寧刃再次詢問“你叫什么”
頹年轉了轉手里的酒壺,“白鴉,一個臭算命的。”
他咧嘴笑笑,不知從哪兒摸出來幾塊奇怪的石頭,“你請我喝酒,我免費給你算命,要不要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