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澤“老師這樣是因為我嗎。”
羊巫醫“算是吧”
梵澤抿唇,往前走了兩步,直挺挺跪了下來。
羊巫醫“你這是干什么”
白發小少年攥緊拳頭,看著沉默,但心中忐忑極了。
他才跟老師認識一天,就因為生病連累了老師,他害怕老師會因為這件事不教他,甚至將他驅逐出學堂。
就像在他們部落中,首領就相當于頭狼,支配甚至主宰著他們的生命和存活空間。稍有不慎,就會被剝削驅逐乃至殺死。
梵澤就是在這樣獸性極強的生存環境中成長起來。
他知道寧先生是學堂的掌管著,各部落都對他十分尊敬,寧先生的喜怒甚至就決定了他的部落對他以后的態度、對他整個族群的態度。
在梵澤眼中,寧刃就是學堂里不可冒犯的頭狼。
羊巫醫勸不動,多少猜出了點他的心思。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是你老師的原話,他不會怪你的”
梵澤沉默“我感激老師,但不明白,我與老師并不相熟,我害他至此,他為什么不怪我。”
羊巫醫看著這少年,嘆了口氣,心中答道,因為不管誰是紫星,你們老師與你們這些學生之間,都是此消彼長的關系。
寧先生教導的越多,學生們成長的越快,他這上任紫星的命格,就衰落的越快,所以才會這樣容易生病,甚至不算嚴重的傷口都愈合的這樣緩慢。
這是一條傳道之路,也是赴死之途。
結印是什么東西,在寧先生到來之前,他們誰聽說過這才短短幾日而已
上面受教導的那些學生們,誰來跪,寧
先生都受得起。
羊巫醫道“我也不勸你,你在這里,權當替我守著了。”
這一守,就守到了晚上。
寧刃睜開眼睛,足足一分鐘,卡殼的記憶才慢慢填充進空白的大腦。
系統“阿崽,感覺怎么樣”
“唔還好,這感覺很熟悉,每年都這樣,我習慣了。”
他揉著太陽穴慢慢坐起來,沒看見石小春,便以為屋里沒人,他就沒端著那股子沉穩的勁兒。
緩了幾秒后,寧刃掌心在臉上捂了捂,困倦得很,半瞇著眼睛趿拉著鞋下床。
走到桌前,他撐著力氣給自己倒了杯溫水,便握著杯子,單手支起腦袋,披散的長發垂落到腰間,懶洋洋地坐在凳子上發呆。
許久,才喝了第二口水。
然后冷不丁看見了一個不明物體直挺挺戳在地上,是那個生病暈倒、長得很漂亮的少年。
“”
“咳咳咳”寧刃嗆住,放下杯子,接連咳了好幾聲,抬手在自己胸膛順氣。
梵澤聽見動靜,快速抬了下頭,然后一秒垂下,“老師。”
寧刃納悶,“你好了不去上面學習,來這里跪著干什么。”
梵澤“是我讓您這樣難受的,我犯錯就該挨罰。”
他膝行往前,停在寧刃身前,寧刃下意識閃避了一下。
梵澤見狀聲音壓的更低,“請您不要將我趕走,我您怎么懲罰我都可以。鞭子、荊棘條、挨餓”
他身后的長尾都做出低垂的臣服之態。
寧刃眉頭漸漸皺起,這少年說起懲罰,像是在說吃飯喝水那么簡單。
“你在部落里經常挨罰嗎。”
梵澤愣了下,抿唇道“因為他們想讓我變得更強,我做不到他們要求的標準,就會受罰。”
寧刃“你是人,又不是物件,被這樣壓抑著,沒想過反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