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文集舍二樓跳下來,路過明星齋,希古居,巖上茶室,看到六角地池后右轉,再經過萬民堂和蘇二娘的小吃攤,啊,往木梯上走就是冒險家協會了。
少年將雙手撐于頭后,輕車熟路地穿行在璃月的大街小巷。
對于神之眼的擁有者來說,比起在璃月港那些彎彎繞繞的廊橋上迷路,“跳”與“飛”無疑是更為便捷的辦法。
“嵐姐,早上好啊。”云苓向站在留言板旁的冒險家協會璃月分會長招招手。
“是你啊云苓,好久沒在協會看見你了。”
正試圖努力看懂告示的嵐姐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一番后,隨手捶了下少年的肩膀,力氣之大使少年打了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今天過來又是要發布聯系八重堂的委托嗎”
聽到這話的少年情緒顯得有些低落,連帶頭頂的呆毛也蔫巴地塌了下來。
“在稻妻的鎖國令解除前,我怕是永遠都聯系不上八重堂了。”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之前接下你委托的小姑娘怎么說”
“別提啦,那個稻妻姑娘,是叫竺子吧”
云苓略顯疲憊地扶住額頭,說出了那個令他花了一萬冤枉摩拉的答案“她竟然,竟然一臉真誠地建議我用自制的小竹筏偷渡到稻妻。”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從璃月坐最快的船到稻妻都需要12個小時,其間還有數不盡的雷暴與風暴。與其相信這種方向隨緣,動力全靠海水推動的木筏能完整漂到稻妻,還不如弄個漂流瓶呢。
至少漂流瓶還能在水中浮起來,哦,泡發的尸體或許也會。
“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據我所知,竺子確實是靠竹筏從稻妻那邊漂過來的。”嵐姐摸摸下巴,眼底閃過笑意,可她面前的少年卻傻了眼。
任云苓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竟是異世界版的鑒真東渡的主角。
“恕我拒絕。”少年連連擺手,“被債務處理人砍死和被水淹死哪個更從容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小小年紀,凈說些喪氣話。”
嵐姐不贊同地瞪了他一樣,雙手交叉抱于胸前,說起了正事“不發委托,那就是又缺錢了,想來接委托的吧”
少年也樂得結束上面的話題,將頭點成小雞啄米后,就見分會長女士從留言板上揭下一張畫有采集圖案的單子。
“你來的不巧,剩下的都是些清理魔物的委托,只有這個是采集的,雖然我不識字,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但這個至少不用打打殺殺的,傭金高還安全。”
云苓好奇地接過單子,看到委托上“石門”和“馬尾”四個大字后,心說難怪沒人接。
從璃月港到石門的距離可一點都不短。
另一邊的嵐姐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只是看著眼前這個長大不少的孩子發出了感嘆“還記得你第一次鬧著要做委托的時候,個子也就到我腿這里。接的明明是個撿日落果的任務,卻躥出一頭野豬”
“這不是因禍得福嘛。”少年摩挲著腰間懸掛的神之眼,沖仍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分會長乖巧一笑,“大冒險家的生活,總是充滿意外的。”
“也是。”分會長女士無奈的神色中帶著點欣慰,朝協會前臺抬了抬下巴,“好了,去凱瑟琳小姐那邊登記一下吧,加油干,帝君會賜福勤勞之人。”
“遵命,會長大人”
“是分會長。啪”后一聲是指骨輕輕彈擊腦門發出的聲音。
璃月是「巖」的國度,多山,卻也多水。
民間一直有傳聞,說是魔神戰爭期間,巖王帝君向漩渦之神奧賽爾丟出的那柄巖槍不僅造就了如今的孤云閣,也使海水漫灌進了璃月,吞沒了曾經的洼地。
百無聊賴的少年將頭斜倚在籮筐上,一陣熱風掠過,筐內毛茸茸的馬尾草擺動起枝干,不少飛絮想要脫離本體隨風浪跡天涯,驚得少年連忙拿布蓋上筐口。
一旁的大碗茶攤主還十分悠閑地端著茶碗,忘我地絮叨著璃月的民間故事。
“老周叔”少年小聲哀嚎著。
巖王爺大戰海泥鰍的故事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話說當年,我們帝君也曾化身凡民”講起故事來格外有精神的老頭兒樂呵呵地捋著胡子,絲毫沒覺察到他這數十年間一直在為少年講述著相同的故事。
“這恐怕不合帝君定下的規矩,來者這樣說道”
午后的陽光從那道被稱作“石門”的山隙中穿出,樹梢的影子在巖壁上越拉越長,就像老周的故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