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抱著被子,眼巴巴地看著醫師端著藥碗走出門去。
白術先生還在生他的氣嗎
云苓頭疼地晃晃腦袋。雖然他的確有很多話想和白術先生說,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他的驗證。
待門外的燈光徹底暗淡后,少年悄悄推開被子,躡手躡腳地推開窗戶,整套動作相當輕車熟路。
銀發外國人他早在卯師傅的話中捕捉到了關鍵。
于是前來查房的白術成功收獲了一床堆成人型的空被子。
“這孩子是越長大,就越有想法了。”
醫師的音色清潤,語氣溫和,但十分了解他的白蛇“長生”卻將頭縮進醫師的衣領,為那個一直不怎么聽話的孩子點上了一根蠟。
另一邊,正踮著腳尖在暗中窺探的云苓小小打了個噴嚏,正巧驚動了從萬民堂走出的銀發男人。
“原來一個人真能吃完這么多東西。”
店內抱著鍋巴的香菱滿臉寫著不可置信,店外已經發現了少年的至冬人停住了腳步。
他果然沒有披著初見時的斗篷,所穿著的北國風格的外袍由純白與銀灰的布料相接,跟他的發色很搭。
暗處,少年的目光偷偷掃過外袍上鑲嵌的寶石。作為「財富」之神的臣民,他還是有點眼力的,能看出這些邊角裝飾物的價格有多昂貴,但與那顆冰藍色神之眼相比,寶石顯然算不上什么了。
在這個看臉發放神之眼誤的世界,他對對方擁有此物并不感到驚訝。
此時的燈光與初見那一晚相近。想到自己畫作上的瑕疵,云苓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至冬人的臉部。
如果哪個游戲的建模師真能做到這種水平,他一定能騎著原畫師去公司上班吧
不忘初心的云苓仔細觀察著至冬人的下半張臉。燈光的掩映下,他那原本淺淡的唇色明麗了許多,眼睛是灰蒙蒙的藍
等等,眼睛
少年猛地抬頭,這才發現藍眼睛的主人也在打量著自己。
吾命休矣
云苓的本就迷糊的大腦當場宕機,臉頰一下子燒得通紅。
“是你。”
至冬人的聲音仍舊獨特動聽,但此刻在他耳中卻與討債人的敲門聲別無二致,同樣叫他心率節節飆升。
窺視者在窺視對象的注視下慢騰騰地從陰影中挪出身子。
這個過程是異常尷尬且痛苦的,少年的腦海中適時繪制了一幅條漫,畫的是一個正在走向絞刑架的偷窺狂的心路歷程。
“很抱歉,希爾先生,請容許我這么稱呼您我沒有惡意。”他喪氣地垂著腦袋,將所知道的敬詞翻了個遍,以最為誠懇的語氣表達了歉意。
“為什么要道歉”
若不是對方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云苓肯定會覺得他在陰陽自己,類似于班主任說“你哪里有錯,你明明好得很”。
這叫他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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