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明天不會臭了吧,給它凍上”
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這句惡魔低語,鱸魚猛烈地擺動了一下,甩了黑發人類滿臉水,茍且多活了一天。
“哎呀哎呀,大清早的,就來兩碗魚片粥吧。”
到了復仇時刻的少年瞇起雙眼,手起刀落,快速了結了鱸魚的性命。
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者,他開發了許多神之眼的妙用,就比如在刮魚鱗時,他一手風墻,一手由風把控的菜刀,站在砧板好幾米開外的位置遠距離操作。飛濺的鱗片被風墻擋住,齊齊落在了地上。
“怎么,你也想
試試”
他向站在門邊的銀發青年打趣,換回了希爾一句認真的“嗯”。
于是同樣來到砧板前的希爾面前多出了半條“處理”過的魚。
薄薄的冰霜覆上魚身殘留的鱗片,希爾不動聲色地擦去鱗片化作的齏粉,只有云苓拎著半邊魚抬頭看向天花板,嘟囔著哪來的灰塵。
一切準備就緒后,零星大廚開始了他的手把手同步教學。
“首先,浸泡大米。”
見希爾也有樣學樣地把米放進水里后,抱著水盆的少年滿意地點點頭,渾然不知這是自己唯一教對的一步。
“然后生火,先大火,后小火什么你問我要煮多長時間這要視情況而定”
“魚要切成片嘶,是不是切得太薄了,厚一點才煮不爛吧”
“調料撒多少看個人口味,粥是咸的,鹽兩勺應該夠了”
藝術家大多是天賦型選手,云苓也不例外,平日里加多少顏料,在哪里留白,憑的全是感覺。
而對于烹飪這門藝術,他很自然地以為天才的自由是共通的,下手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可他忘了,隨心所欲的前提是要有天賦和靈性,老天爺顯然沒在這一方面給他開天窗。
爐灶的火焰熄滅后,兩鍋糊狀物分別黏在了各自的鍋底。云苓啪的一聲將“粥”扣進碗中,瞥了一眼小學徒,后者完美復刻了他的動作。
“是水加少了,還是火開大了”
他用筷子戳了下碗中的米糊,幾顆沒化開的鹽粒被戳了進去,焦黑的魚片纏著菜葉擠到了最上頭。
“嗯賣相是丑了點。”
說“丑”都是收斂了,身作畫手的他敢肯定,但凡這兩碗不明物體出現在漫畫里,僅憑外觀就會被添上不詳的黑氣。
看云苓遲遲不敢動第一口,希爾主動扛起了試吃的責任。
“我能嘗嘗嗎”
“當然。”
云苓趕忙將碗推了過去,手拿瓷勺的至冬人舀起一勺“粥”。
“怎么樣”
頂著少年暗含期待的目光,至冬人順滑地咽下食物,沒皺一下眉頭,給出了他的回答“能吃。”
“什么叫能吃嘛。”零星大廚明顯不滿足于這個簡短的答案,舉起勺子親自嘗過一口后,發出了更短的評價。
“嘔”
一股又咸又苦的奇怪味道在他嘴里炸開,他既咽不下去,又不好直接吐出來,連喝幾口涼水后,不信邪地又要來希爾那碗嘗了口。
事實說明什么樣的師傅教出什么樣的徒弟。希爾做的那碗也沒好吃到哪里去,齁咸的味道,惡心的口感,與老師傅所做的如出一轍。
你管這叫能吃少年淚汪汪地看向希爾,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對食物要求不高的至冬人又往嘴里送了兩勺。
“能吃的。”
云苓不忍他受如此酷刑,上前把桌上的兩只碗通通圈到了自己懷里。
“別吃了,這樣搞得我像是在虐待你一樣。”
被奪走小碗的至冬人攤開手,提出了致命疑問“那我們吃什么”
“這個嘛”
少年把不知何時摘來的滿滿一袋果子倒在了桌上,小心翼翼道。
“日落果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