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暖橘色的燈光從木柵欄的窗子里透出,云苓終于想起了兜里那張金閃閃的入場券。
“歌德大酒店”
他將它對準身旁路燈,不解地正反翻看著。
券的正面是蓋了西風騎士團印章的比賽圖標,背面則印著一棟頭頂五顆星的精致洋房,除了給的待遇好得離譜,看上去真的不能再真。
但在向路人詢問這家入場券背面所寫的酒店時,原本熱情的蒙德居民看他們,特別是看向希爾的目光變得不太友善起來。
在被錯誤指路繞了無數個圈子后,終于抵達酒店的云苓才知道其間的原因。
“使團駐地,閑雜人等禁止入內。”
在歌德大酒店門口攔住他們去路的衛兵,赫然是愚人眾的打扮。
感情路人是把他倆當做之前大鬧蒙德的壞家伙了。
雖然當時愚人眾沒留下把柄,民眾們也不知道被扇的是風神本尊,但他國使臣在象征最高信仰的大教堂門口與拯救蒙德的榮譽騎士爆發沖突這種事傳開后,愚人眾在民眾心里確實很難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云苓戳了戳身旁的希爾,待對方低頭準備傾聽時,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臉。
嗯,的確是至冬人的頂配長相。
“怎么”
“沒什么,就是突然覺得,長得好看有時也未見的是件好事。”
沒被衛兵唬住的少年挺直腰桿,反復確認了入場券上寫的就是這里后,徑直往酒店那座漂亮的石拱券門走去。
“站住”
早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的他伸長胳膊,將入場券印有酒店的那一面舉到衛兵鼻子下邊。
“我們有”
不講理的衛兵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有什么都不好使,酒店已經被愚人眾使團包下了。”
“可是”
云苓還想再解釋些什么,衛兵又一次打斷了他。
“還不快滾要是打擾了我們尊貴的大人,幾個腦袋都不夠你掉的。”
見他完全沒有可以溝通的意思,又想起愚人眾釋放奧賽爾的那筆舊賬,新仇舊恨疊加下的少年出離憤怒了。
只見他又捅咕了一下希爾,用二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起了“悄悄話”。
“希爾,他說我們不能進去。”
“為什么”希爾配合地俯身傾聽,但他并沒有在捧哏,是真的沒明白目前的狀況。
用“余光”斜視著衛兵的少年附在他耳邊,語氣賤兮兮的。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哎呀哎呀,我還以為他們早就夾著尾巴從蒙德撤離了。”
這番挑釁十足的話是有壞心眼支撐的,開口前云苓就想好了,只要衛兵敢動手他就敢拉著希爾往地上躺,等動靜大到引來了西風騎士團,他們無論怎樣都不會偏向愚人眾。
“說什么呢你”
果不其然,少年的直言不諱引起了衛兵的不滿,他隨即掏
出了那款被少年吐槽過無數次的愚人眾標配武器一把形似長管的元素導出裝置。
明明開礦山都用上火藥了,槍的輪廓也搞出來了,云苓始終想不通一個問題這個世界的頂級科學家為什么沒能造出熱武器
或許那樣的話,就會出現他手持沖鋒槍,邊對著魔物突突突,邊猖狂大笑“這玩意比劍好使”
的場面。
而且制造槍械的成本應該也比耗費生命的成本低才對。
云苓看著衛兵身上如神之眼般閃爍著紅光的邪眼,如是想到。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他面色如常,內心卻沒有臉上顯現出來的那般平靜。在衛兵舉槍的那一刻,他就掐著指尖做好了防御的準備。
意料之外的是,當即將瞄準他,他也馬上要采取措施的時候,希爾伸出了手臂。
他本想將少年擋在身后,卻由于速度太快反倒撞到了少年,讓他趔趄地向后退了兩步,捏在手中的風墻也建歪在了半空。
雖然過程曲折,但現場的氣氛還是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云苓扒著希爾的手,眼睛一瞇,瞄到衛兵扣著的扳機已經凍住了。
衛兵很快也發現了這一情況,正惱羞成怒地想要逼問他們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時,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從酒店邊上的花圃傳來。
“怎么了,吵吵嚷嚷的。”
“不過是處理兩個不自量力想擅闖使團駐地的人罷了,歌德老板。”
像是為了給出現的老者面子,衛兵順勢收起了那把失去威懾力的武器。
“您就是酒店的老板嗎”
銀發青年高挑的身形后方先是探出一個腦袋,看清來人是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才遞出了那張金光閃閃的入場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