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我想換想換先生多陪陪我。”孩子一手拖著先祖法蛻周邊,一手抓著醫師的衣袖,“就今天,今天都在這里,好嗎”
“好
。但要是有急診的病人,我不能保證”
孩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試圖得寸進尺“那明天呢”
“云苓,記得我的工作是什么嗎如果天下的人都不生病咳咳”
在這段不長的回憶里,他刪去自己留有前世記憶的痕跡,只讓自己保留了正常孩童一般的心性。
“其實我當時也蠻喜歡白年糕這個名字的,說不喜歡只是為了嗆長生。”
叫白年糕的話,至少和白術先生聽起來就像是一家人了
璃月港人人都跟隨記性不好的七七稱呼不卜廬的主人為“白先生”,只有他堅持喊了十多年的“白術先生”,因為一旦表現出認同“白術姓白”這個觀點,他就會產生自己與白術毫無關系的感覺。
雖然的確沒什么關系可能對白術先生來說,他就是一個不省心的討債鬼吧。
“是很可愛。”至冬人認同了這個名字。
“對小孩子來說是不錯,可等我八十歲了被小孩喊做年糕爺爺,未免也太奇怪了。”
希爾嘴里說著“不奇怪”,但因為不擅長掩飾,眼底閃過的情緒卻被云苓抓了個正著。
“你不會真的更喜歡那個名字吧”云苓叉起腰,擺出一副“你敢說對我就敢生氣”的架勢。
“我喜歡的不是哪個名字。”希爾輕輕嘆了一口氣,銀白的睫毛顫了顫,讓云苓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喜歡的是”
一把捂住耳朵的少年沒有聽到后面的內容“不聽不聽,都是狡辯。”
“不是狡辯”
待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堵耳朵的手,至冬人換了個少年可能愿意談論的話題。
“名字對人類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你別看名字短短的,其實都藏著長輩對一個新降生的生命的期待。”
不被期待的名字,不被期待的孩子,二者的存在都是沒有意義的。擁有“云苓”這個名字整整十八年后,少年已經忘了自己過去被叫做什么了。
“那位給你取名的白術先生,對你有怎樣的期待”
自覺辜負了長輩期待的少年聳肩“大概是希望我能繼承他的醫術吧。”
不然他想不到為什么要給他起一種草藥的名字。
他討厭吃藥,但倒也不排斥這個和“白術”同一起名方式的名字。
盤完了自己,云苓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對方“你的名字呢”
他好像在哪里隱隱約約聽人提起過希爾的名字是,是怎么來著
“是我讀到的詩歌中第一個出現的名字。”
幸好讀的是詩歌,云苓慶幸地瞅著至冬人的俊臉。要是讀的是童話書,他名字的詭異程度估計得和“白年糕”不相上下。
“我以為你們從誕生之初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和職責呢。”
少年無心的一句話讓至冬人抬起了頭。
他望向那座廢墟中央的高塔,高塔背后的天空高而遼闊,卻什么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