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蒙德已經下過雪了,璃月港北側水池中的白蓮和金蓮仍在綻放。
不是沒人對此感到過奇怪,曾經就有一個黑頭發的小孩懷疑過水池里插著的是假花。不過當藥廬的學徒摘取其中的蓮蓬,把剝好的果肉塞進他嘴里后,他馬上改口承認蓮花是真的,冬天之所以不枯萎,是因為總務司的人半夜換得勤快。
此刻,長大成人的孩子腦海里沒有蓮花和蓮蓬,正飛快掠過水池中央的石棧道,奔向那個占據他全部注意力的久違的身影。
“白術先生”
而在被呼喊之人的視角里,一個身著黑紅色衣裝的少年正朝自己跑來,邊跑還邊往兜里藏著什么。由于少年手上還提著東西,這個小動作顯得尤為明顯。
直到白術向他所在的方向多走了幾步,才看清楚那是一個手持紙劍的指偶小人。
終究還是個孩子啊
和指套斗爭了好一會的云苓艱難地用小指將它蹭進了兜里,完全不清楚自己在白術眼中的形象又變回了那個小小的孩子。他擔心的是長生看見指偶會嘲笑他幼稚。
然而白術能看見的動作,長生自然也能看見。
所以當少年準備撲進醫師懷里的時候,白蛇掐著嗓子的奇妙腔調毫不意外地傳進了他的耳朵。
“哎呦,這么大了還玩這個”
我不玩它難道玩碳烤白蛇嗎云苓緊了緊拳頭,念在這是最近小半年見它的第一面的份上,沒有像從前那樣沖上去和它干仗。
好在白術及時岔開了這兩個冤家,開口道“我們的小旅行家在蒙德玩得開心嗎”
“開心我還給大家帶了禮物。”少年抬起兩只手,展示著那些看上去加起來比他本人還重的禮盒袋子。
“瞧瞧。”白蛇從醫師的左肩爬到了右肩,想仔細觀察他手上的袋子,“有我的份嗎”
少年面無表情道“沒有。”
他冷酷的言行又一次引起了長生抑揚頓挫的“哀嚎”“可憐我當年沒日沒夜地照看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帶大,現在人走了,錢掙了,也不知道買點什么孝敬孝敬我”
聽見它這么胡說八道,少年用擠不出眼淚的綠眼睛可憐巴巴地看向白術。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您這這么任由它在朋友面前敗壞我的名聲
白術笑而不語,云苓只好親自下場辟謠反駁。
“首先,大多時候是白術先生在照顧我,其次,我明明兩歲就會自己上廁咳咳”話說到一半,意識到希爾好像就在身后的云苓懸崖勒馬,輕咳兩聲,轉而跳到了承認的環節,“我在蒙德特意買了老鼠干和蜘蛛干,你愛吃不吃吧。”
“咦什么老鼠蜘蛛的。”長生嫌棄地往醫師衣領后面一縮,“白術你看看他,離開不卜廬后怎么變成這個壞蛋樣子了。”
說完,還小聲嘀咕了一句“明明小時候還蠻可愛的。”
可能是這句話取悅到了特別好哄的少年,讓他抿著
嘴笑了笑。只見一陣青色的光芒將一只袋子托起,送到了長生的尾巴尖旁。
“嗯是禽肉的味道。”
在璃月港混久了的小白蛇深諳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道理,卷起袋子閉上了嘴巴。
世界總算清凈了下來,云苓也得到了和白術單獨說話的時間。看著白術那雙帶著笑意的暖金色的眼睛,他有些扭捏地低下了腦袋。
“白術先生是在這里等什么人嗎”
最初發現白術的時候,他就站在不卜廬門前的岔路口,像是在等什么人。云苓心里當然期待白術等的就是他,但他既沒有告知白術自己返回璃月港的準確時間,又不太敢相信近期如此繁忙的醫師會專門在這里等他。
當他耷拉著頭,失落地思索醫師能是在等待哪位病人或是商業合作伙伴時,一只大手溫柔地蓋在了他的頭頂。
“在等你呀,小旅行家。”白術輕輕撫摸著少年腦袋,他的黑發很長,很柔軟,讓人難以想象如今綁著高馬尾的少年曾經頂著個倔強的小刺猬頭,怎么扎都會豎起來。
“白術先生怎么知道我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