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那只把屎拉進我盆里的傻鳥終于遭貓叼走了”近一個月
來飽受團雀欺凌的長生大喜過望,四點一線的臉上展露出了生動的表情。
醫師哭笑不得地彈了下它的腦袋“是飛走的。”
“早告訴過你養鳥要用籠子。”白蛇嘁了一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下好了吧,人家混吃混喝一個月拍拍屁股飛走了,連個毛都沒給你留下。”
“我要它留下做什么,我弄丟了自己的孩子,總不能再拘著別家的孩子。”
“所以你在這坐著”
“在等被我弄丟的孩子回家。”醫師將手疊放在膝蓋上,抬頭望向天邊逐漸黯淡的夕陽,“他一定還在生氣,生我把他弄丟了的氣,所以才遲遲不肯回來看我”
長生早就習慣了聽他這么神神叨叨,向前蹭了蹭,盤在了與醫師同一級的臺階。最后的霞光就這么披在了一人一蛇的身上。
“飯點都要過了,我是說,萬一那孩子只是迷路了呢”
“那我更要等他了,不然等他費勁千辛萬苦找回家里,看到的卻是一扇緊鎖的大門,你說他該有多難過啊。”
長生嘆了口氣,它顯然不記得醫師口中那個會同它打鬧的孩子,但這也不妨礙它陪老伙計坐在不卜廬門口等著。
等一個小小的襁褓再度被放不卜廬的門旁,等一個小小的孩子吃力地爬上臺階,像醫師所說的那樣,一頭埋進他的懷抱。
醫師總在想那個被他弄丟的孩子,是左想右想,白天想晚上想。這大大影響了他工作的效率,有幾次甚至差點給病人開錯了藥。
跟在后頭擦屁股的長生說這可不行,心病還須心藥醫,你到底是怎么把那孩子弄丟的
“怎么弄丟記不太清了,我記得他生過病,掉進過水里,還受過很嚴重的傷,可他到底是怎么丟的呢”醫師努力回憶,但回憶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繼續想啊想啊,邊想邊晃動手邊空空如也的小搖籃。
直到那天,一個家丁打扮的人焦急地闖入不卜廬,抓住了醫師搖晃空搖籃的手。
“白,白先生,我們小少爺”
家丁緊張得不行,在一連喝下兩杯水后才勉強捋直了舌頭,抓著醫師的手,說什么都要請醫師上門看看他家小少爺的情況。
“那可是我們家老爺太太這么多年求遍了各路神仙才好不容易求來的獨苗苗,他要是出了什么三長兩短,這一大家子的日子可就沒法過啦”
一路上,家丁都在反反復復地強調小少爺對他們府上的重要性。這點醫師自然是知道的,哪家孩子病了最心疼的都是父母,他記得他孩子生病的那會兒他的心就疼得厲害。
進入那座上書“云府”一字的氣派府邸后,迎接一人的是一個滿頭大汗的中年男人。
他衣著華貴,但面色煞白,同樣一上來就緊緊抓住醫師的手,喊著白先生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孩子,從今早起他就吃不進東西了,一個勁地往外吐奶,一直吐,我和孩子他娘都知道如何是好了。
被蹭了一手心汗的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