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蛇不會流淚,但寄居在仙獸體內的幽魂為這短短的一句話泣不成聲。
說實在的,她活的夠久了,死不死什么的反而對她無所謂,可她不愿看到當年那位將她帶出沉玉谷的藥師與一代代后來者的理想斷絕于此,更不愿看到當年那個立志要長長久久活下去的年輕人親手放棄他畢生的追求,沉入這片消融了愛與恨的深潭。
在長生越發無力的喊聲中,還在用手心手背抹著眼淚的小精靈逐漸停下了動作,不忍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輕輕扯了扯旅行者的披風帶子。
看看神形枯槁的醫師,再看看聲嘶力竭的小白蛇,作為旁觀者的旅行者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個,離魂草做的藥丸還有嗎”
尋常不怎么說話的他主動向醫師伸出手,討要那顆可以讓他沉入水潭的假死藥。
醫師沒有抬頭,額前的長發擋住了他黯淡的金瞳。
“旅行者,離魂草并非普通草藥,服下后有靈魂無法返回的風險,我無意將你置于險境,你不必”
“放心吧。”旅行者拍了拍并不結實的胸脯,輕咳一聲,有些羞恥地報出了自己的名號,“我可是蒙德的榮譽騎士,與璃月仙人并肩作戰的大英雄,反抗稻妻眼狩令的大功臣,救人這種事交給我準沒錯。”
“旅行者”派蒙眼中滿是擔憂,但還是力挺自己的好伙伴,“我等你回來,你和云苓一定都要好好的”
眸光閃動的醫師本想再說點什么,話到嘴邊終究化作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很抱歉將你牽扯進來,但如果可以,請你務必,務必把云苓帶回來。”
接過瓷瓶的旅行者點點頭。
吞下藥丸后,他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跟著越發模糊。
趕在昏厥前的最后時刻,他踉踉蹌蹌地走到水邊,隨著“噗通”一聲巨響,刺骨的水流瞬間灌入他的口鼻,
蕩開的漣漪也扭曲了岸上之人的倒影。
相同的時間,一片近乎純白的空間內14,牽動外界所有人心神的少年正專注地經營著一座微型牧場。
四號羊圈剩余羊數0。本次經營失敗。
“又是這樣”
又一次打出ga的少年將手柄往地上一撇,熟練地躺倒在了地上。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玩這個邪門的小游戲了。有點頹廢的少年盯著白茫茫的天空,手一伸,摸到了同樣倒在地上的空桶。
按照他前世畫過的漫畫套路來看,只要通關游戲就能離開這片詭異的空間,但這個看似用腳都能玩的經營游戲卻一次次給予他毒打,在鍛煉他按下重新開始的肌肉記憶的同時,也開拓了他對折磨流游戲的認知。
“麻煩再來份爆米花”
巨大的屏幕閃爍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為少年高高捧起的鐵桶續上了滿杯。
游戲的規則其實相當簡單,說穿了不過兩個字養羊。作為唯一玩家的他只需要不斷建立羊圈,合并羊圈,最終在保證沒有任何羊圈的羊死光了的情況下,使最大的羊圈數量達到七,即可通關。
咀嚼著徒有外形的爆米花,少年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再度撿起了那只被他啃過、摔過卻始終嶄新的手柄。
要問他游戲的難點在哪,那肯定是出了新手教程后各個羊圈那些令人應接不暇的突發情況了。
拿少年上輩子玩過的為數不多的游戲植物xx僵尸舉例,這個經營小游戲的后期就像四路同時刷了十多只紅眼巨人,在手忙腳亂地亂放一通,好不容易清理完這些大塊頭后,卻突然發現一路的玉米加農炮和小推車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被偷了個干凈,燙著一頭卷毛的時髦僵尸一個太空步滑進了玩家的家里。
有過數次類似體驗的少年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重新開始,屏幕呈現的畫面再一次進入了無法跳過的新手教程。
第一步,劃分羊圈,選擇經營的第一座羊圈。
少年嫻熟地在不同的地形間劃好籬笆,隨手為手邊的一圈籬笆打上了“一號羊圈”的標簽。
第二步,選擇任意材料,合成一只頭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