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冷啊。”
“水好涼,哥哥,你快救救我。”
“哥哥,我是莊梁啊,我不想死,你幫幫我吧,嗚嗚嗚”
“走走開”
庒棟猛抽一口涼氣,不停地后退,結果被絆倒,蹲坐在地上。
他想翻身爬起,可腳腕上傳來的刺骨涼意讓他動彈不得,對方瘦小的手就像是兩把大鐵鉗子,死死扒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地靠近。
“哥哥,這里好黑,我好害怕,你下來陪我吧。”
庒棟聲音顫抖著,努力辯解“我沒有害你,是你自己賭氣跑出來的,不關我事”
眼看著對方被河水泡的腫脹的臉馬上要貼到自己臉上,庒棟終于承受不住,嚇的失聲痛哭。
轉瞬,周圍又變了一個場景。
他與年幼的弟弟坐在客廳的餐桌上寫作業,他想吃糖,剛要起身,結果一直埋著頭的弟弟突然抬頭,眼神可怕地盯著他,嗓子尖銳地質問“你害死我,為什么不敢承認。”
年輕的庒棟被嚇地愣在原地“我”
沒等他回過神,周圍的場景再次變了景象。
變成了他與弟弟一前一后坐在教室里上課,正在上課的弟弟腦袋突然180度朝后轉過來,直勾勾地盯著他“哥哥,殺人償命。”
說完,他的嘴角彎成一個詭異地幅度,手上攥著一只尖銳的鉛筆朝他狠狠捅過來。
噩夢一場接著一場,到最后庒棟的情緒直接崩潰,不停地大聲喊著我錯了,我錯了。
“哐當”
鐵門從外面被人敲了兩下,值班的警察低聲斥責“大晚上胡言亂語什么呢”
“哈”
庒棟猛地清醒過來,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許久才平靜下來。
都是夢,都不是真的,沒什么可怕的。
他在心里試圖安慰自己,然而脊背、脖頸間卻感覺到刺骨地涼意,耳邊傳來夢中熟悉稚嫩的聲音“哥哥”
“啊”
庒棟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到門口,用力的拍打房門,大聲叫喊“救命,警察同志救命啊,這里面有鬼”
翌日下午,禾曄吃過午飯,癱在太師椅里,查看手機里潘洋鋒發來的視頻。
視頻中,莊棟坐在審訊椅里,低著腦袋,老實交代“莊梁離家出走那天,我們學校放假,我跟幾個朋友在小區里玩,遇到他氣哼哼地從家里跑出來,我隨口問他怎么了,他說媽媽不給他買挖土機,他要離家出走。”
“我當時沒在意,繼續跟朋友玩,很久之后才想起來出去找他,我是在一個距離我家小區很遠的河邊現找到的他,當時他坐在橋邊賭氣,我過去勸他回家,說河邊危險,他不肯,一直嚷嚷著爸媽不給他買挖土機,他就不回去。”
庒棟說著說著,聲音變得哽咽“我當時也是個孩子,哪能想那么多,見他
死活不肯回家,我就想著回去跟我爸媽說,讓他們過來勸弟弟,結果我還沒走多遠,就聽見一聲噗通,橋上已經沒了弟弟的身影。”
“我當時很慌,喊了好幾聲救命,可周圍根本沒人,我又不會游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弟弟被水流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