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把壓在心底積攢了十幾年的怨氣一并吐出。
禾曄透過后視鏡望向她,沒有說話。
高燦燦察覺到對方投過來的視線,抬起頭對著后視鏡笑了笑,誠懇地道了聲謝。
“證據是你自己拿到的,不用謝我們。”
禾曄聲音平和的說道“我明天會讓人把錄像送去派出所,你今晚去給家人托夢,至于對方能不能答應幫你報警,報警后,警察會不會處理,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
聽出對方不打算繼續管下去的意思,高燦燦眸色閃了閃,點頭應道“好。”
翌日清早。
一個清潔工大媽拿著大掃把,另一只手里捏著一個信封,局促地站在派出所門口。
前來上班的警察見她左右張望,一副找人的模樣,主動上前詢問“大媽,有事嗎”
清潔工大媽見對方穿著警服,神情一亮,趕緊把手里的信封遞過去“警察同志,有人讓我交給你們一封信,說是牽扯到一樁命案。”
警察一聽有命案,神情立馬變得嚴肅,從對方手中接過信封打開,看到里面是一張紙條,以及一張黑色的內存卡。
半個小時后,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扶著兩位六十多歲紅著眼眶的老人進入派出所,他們說要替死去的妹妹女兒翻案,十幾年前同村一個叫錢壯勇的人,多次威脅且他妹妹女兒,之前報過案,但苦于沒有證據,案子被迫撤掉了。
昨晚他妹妹女兒托夢說今早讓人給派出所送來了證據,是一張黑色的內存卡。
那張內存卡警察們已經打開查看,是一個長達十幾分鐘的錄像。
視頻中,一個頭發斑白,渾身是血的老頭躺在院子里,在他身后空無一人,可老頭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強迫著把腦袋高高仰起,沖著錄像露出面容。
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十幾年前做過的事情詳細交代,其中幾次他試圖隱瞞、狡辯,卻又像是被什么看不到的東西威脅著改了口。
雖然這錄像有點詭異,可里面說話的人卻真真實實地存在,再加他渾身是血,看起來受傷不輕,警察便打算上門調查一番,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然而,還沒等他們出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泣不成聲地跑進來,也喊著要報案。
說昨天晚上她丈夫在家被人用剪子捅了十幾刀,還被剪掉了,現在正在醫院里搶救。
警察詢問她知道兇手是誰嗎
老太哽咽著說道“高燦燦,我老伴親口說是同村的高燦燦剪了他的嗚嗚嗚。”
兩名立案的警察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面面相覷,詢問老太“你說的高燦燦,是已經去世十二年的那個高燦燦嗎”
老太非常肯定“就是她”
兩名警察“”
今天上午接的這兩個案子,都好邪門啊。
與此同時,送信的兩人已經坐上了高鐵,禾曄臉上帶著口罩,順手把頭上的棒球帽壓低,閉眼補覺。
坐在他旁邊的男人倒是精神奕奕,絲毫看不出一夜未眠模樣,拿著手機認真地處理工作。
“嗡嗡嗡”
禾曄迷迷糊糊地剛要睡著,面前放在小桌板上的手機突然震動。
他不悅地睜開眼朝手機屏幕上瞥了一眼,見是一個陌生號碼,手指下意識掐算快速,得知這通電話不簡單,他直接拿起來朝牧夕璟遞過去,小聲提醒一句“很可能是警察。”
牧夕璟看了眼手機屏幕,抬手接過來,滑動接聽,特意壓低的聲音低沉悅耳“你好,請問哪位”
聽筒出傳出一道中氣十足地男聲“你好,請問是禾曄先生嗎,我是張莊鎮派出所的民警高林,警號是xxxxxxx”
牧夕璟語調溫和低沉,態度謙遜有禮“你好,我是禾曄的助理,請問警察同志找他有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