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玦抖下幾撮絨毛,卡殼道“那那那不是鬼,就是我們倆中邪嘍”
話音未落,臥室門嘎吱一聲打開。
“唧”晏玦瞳孔地震。
沈司星擋在晏玦身前,默念驅鬼咒。然而下一秒發生的事,讓自詡在玄學界摸爬滾打過的沈司星也變了臉色。
他身上汗濕的背心和短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撕成粉碎
沈司星呆滯,只來得及環抱雙臂,就地團身一滾,躲到沙發后警戒,手邊從天而降一套烘得暖呼呼,毛茸茸的薄絨家居服,帽子后頭還有兩只長到屁股的兔耳朵。
他還沒醒過神,就渾身一暖,那身兔子家居服突然套到了他的身上。
干燥溫暖的觸感,像有人輕輕擁抱住他。
可愛的家居服讓沈司星陰郁尖銳的氣質柔和溫軟許多,搭配上他閃爍冶艷紅光的陰陽眼,仿佛為他量身定制一般。
“啾”晏玦的豆豆眼失去光彩,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么。
另一頭,陸廷川還在自顧自欣賞他親手挑選的衣裳穿在沈司星身上的樣子,就見沈司星和晏玦奪路而逃,一溜煙沖到大門外,重重關門反鎖。
隱隱
約約聽見晏玦在叫“大水沖了龍王廟,
這回,
是我們家變兇宅了啦”
像是幸災樂禍一般,玉笏上方適時浮現一句話“好感度減十。”
“”
陸廷川想追上去解釋,卻發現他不但說不了話,而且神魂被困在這間屋子里,打不開大門。
欸,陸廷川嘆氣,他好像把沈司星嚇著了。
盡管戀戀不舍,但到了上朝的時辰,陸廷川還是暫且擱置玉笏,專心處理朝政。
今兒酆都事情不多,陰差們上奏幾句車轱轆話,在陸廷川跟前點個卯,露個臉,就散去了。
黑無常留到最后,眼珠子溜了幾圈,觀察陸廷川的神態。
“陛下,您不對勁。”
陸廷川恍神“什么”
“今日上朝,您溜號了好幾次。”黑無常無情揭穿。
“是么”陸廷川似笑非笑,“黑無常大人今日很悠閑么,都有閑情逸致揣測本尊的心情了”
其他小鬼怕陸廷川這套皮笑肉不笑,黑無常比陸廷川大幾千歲,又是看著他登基手握權柄的,知道陸廷川不是真生氣,心里絲毫不慌。
黑無常聳了聳肩“嗐,還好吧。盯著轉生輪的事情交待給了雞腳神,臣這些日子是挺閑的。”
兩人是老相識了,陸廷川想了想,也沒什么可瞞的,但又擔心黑無常的暴脾氣一驚一乍的鬧出亂子。
于是斟詞酌句問道“世上是否存在一面鏡子,能照出你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事務,看穿你的所思所想,再編織幻境,讓你沉溺其中”
陸廷川端起茶碗,撥開茶沫,滾熱的水汽氤氳。
黑無常沉下臉,思索片刻后回答“風月寶鑒”
“噗”陸廷川嗆住,干咳幾聲,又恢復那從容不迫的架勢,“沒那么夸張。”
風月寶鑒,顧名思義有關風月情愛之事。據說,風月寶鑒上顯示的圖影花樣繁多,纏綿悱惻得很。
他撿到的玉笏,比那物件單純多了。
陸廷川如此之快的否定,更加重了黑無常的疑心。他在殿中踱步,木屐呱噠呱噠敲打青石墓磚。
忽然,黑無常猛地扭過頭“陛下,您不是撞鬼了吧”
陸廷川扶額,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醒醒,我們在酆都,你是陰差,我是鬼王,我們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