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啊大仙,柳仙”柳神婆緊摟著蛇蛻,號啕大哭,哭嚎聲幾近癲狂,光是聽著就足夠讓旁人心碎。
沈司星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不問便知,柳圓圓恐怕兇多吉少。
他環顧四周,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孫天師唏噓道“柳神婆,請節哀吧。”
“阿彌陀佛。”桑吉喇嘛念了一聲佛,口音濃重。
卓瑪揪住他的赭紅僧袍,神色倉惶,臉頰上掛著淚痕。
兩個潛水員面如金紙,手腳哆嗦,險些握不住手機,一遍遍撥打求助電話。
然而這一回,電話無人接聽。
嘟嘟嘟
忙音在大廳回響。
老七冷不丁笑道“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活著回去了。”
他站起身,在所有人面前走了一圈,挨個打量大家的神情,邊走邊說“昨晚大堂燈沒關,我覺輕,沒睡好,一點動靜就能醒。但是,一整晚我都沒聽到有誰的腳步聲。”
孫天師了然,捋著胡須說“屋里沒動靜,柳圓圓卻出了事,要么兇手離她很近,要么害她的人使了法術,或是什么特殊的伎倆,才能悄無聲息地嗯,謀害一只蛇妖。”
沈司星略加思索,便無語凝噎,孫天師這番話等于把他們所有人都扣上了兇手的帽子。
孫天師師徒倆坐在柳神婆對面的沙發上,下手最為方便。
金道長厭惡妖怪,也有下毒手的動機。
桑吉喇嘛的能力不明,但俗話說“不叫的狗才會咬人”,他行事如此低調,說是來破云仙湖的案子,卻一副無欲無求的態度,查案不怎么上心,反而愈發可疑。
至于沈司星本人,有能起到控制作用的道具發娑婆,有驅邪除妖的桃木劍,也有殺死蛇妖的能力,他睡覺的窗臺就在柳圓圓躺的沙發背面,距離很近,洗不清嫌疑。
可能除了柳神婆、卓瑪和兩位潛水員的嫌疑輕微,其他人打眼一看都脫不開干系。
果不其然,孫天師話音剛落,金道長就跟二踢腳一樣炸了“你處心積慮鋪墊一圈,是想坑害誰依我看,能做到這點的不一定是人,沒必要在這時候挑撥離間。除非,你不安好心”
沈司星眉心一跳,的確,他們身處湖心島,周圍詭異的湖水浩浩湯湯,光他們昨天見到的怪物就有水夜叉和大黑鰱,湖底說不定潛藏著別的妖邪。
“哈哈,金道長你多心了,老夫可沒有這么說。”孫天師搖頭。
眾人爭執不休,柳神婆抱著柳圓圓的蛇蛻哀聲抽泣。
倏忽間,一道裹挾著細雨的清風拂來。眾人轉過頭,卻見游客中心大門敞開。
陸廷川站在門外,扶著門把手,長發隨風飄曳,英英玉立,俊美的容貌在陰暗的光線下顯出三分陰森,他的衣衫被雨水淋濕,整個人像從云仙湖里撈出來的水鬼。
眾人屏住呼吸,心中同時生出一個念頭
陸廷川是什么時候出去的
還有,他們剛才漏算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