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晏玦如今是一只小鸚鵡,老七對他頂多有所懷疑,他們倆和陸廷川不說漏嘴的話,老七很難確認其身份。就是確認了,又能如何
而且,老七再厲害,也厲害不過陸廷川,真跟他起了沖突,轉頭拜托陸廷川幫忙撐場子就是了。
晏玦是沈司星唯一的朋友,這點臉面,他還是舍得下的。
半小時后,沈司星腳踝上裹著保鮮膜,洗過熱水澡,把身上的皮搓掉一層,才洗去在湖心島上沾染的血腥味。
他擦著頭發去到一樓,便看到陸廷川獨自在客廳泡茶,身姿優雅挺拔,玉箸似的手指捏著精巧的茶具,動作流暢如畫,雖在凡間,一舉一動卻仿佛身處酆都帝宮。
茶杯細微的碰撞聲停下。
陸廷川轉過頭,笑了聲“愣著做什么”
沈司星如聽綸音佛語,臉頰微微發燙,慢騰騰地挪到陸廷川身邊,撿了張皮墩子坐下。
陸廷川的長發和衣衫似乎都用法術清潔過,渾身上下不染塵埃,穿著現代人的襯衫,袖口和領口卻沒死板地系緊,露出平直的鎖骨和肌肉線條漂亮的小臂,青筋些微浮突,狀態松弛,卻讓人移不開眼。
“謝謝。”沈司星懵懵地接過茶杯,端在手中,眼睛盯著膝蓋,有些不知所措。
“我沒地方去,借你們的住處暫住一晚,可以么”
“嗯”沈司星點頭,緊跟著,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師父,等云仙湖的案子了結,你就要回酆都了吧”
說完,他抿了口茶,卻被茶水燙到,探出舌尖,嘶嘶地哈氣。
陸廷川失笑,接過沈司星手中燙手山芋似的茶杯,擱到茶幾上,目光掠過水紅的舌尖,在沈司星裹著一層層保鮮膜的腳踝上停駐。
留意到陸廷川的視線,沈司星像被燙到一樣縮了縮腳,讓寬松的睡褲遮住傷處,蓋住腳背。
“我看看你的傷。”陸廷川指尖輕敲沙發,示意沈司星把小腿架上去,“怎么不用丹藥治好”
沈司星低著頭,劃拉睡褲柔軟的布料,偷偷掐了把大腿,小聲回答“在回來的路上都分出去了。”
還沒吃進嘴,就出了卓瑪的亂子,那些價值千金的丹藥估計滾落到了直升機地毯下面,糟蹋了個一干二凈。
沈司星想起這事就一陣肉疼,而且,腳踝上只是皮外傷,養幾天便好,沒必要多余浪費靈丹妙藥。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陸廷川卻從他垮著的肩線看出了一絲懊惱,想明白他的小心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既然是一點小傷,”
陸廷川俯身握住沈司星的小腿,抬起來,讓他踩著自己膝頭,語氣溫和,姿態卻十分強硬,“那抹一抹傷藥就好。”
說話間,他手心幻化出一只巴掌大的白玉瓶,瓶頸細長,玉質通透如琉璃,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陸廷川拔掉瓶塞,一層層揭開保鮮膜,把瓶中流金般的藥汁傾倒在沈司星腳踝的傷口上,拇指安撫似的揉按清瘦的踝骨。
沈司星僵住,那一點溫柔的觸感仿佛電流,從腳踝蔓延到全身,他腳趾蜷縮,并不敢也不想掙扎。
藥汁清涼,落到傷口上不一會兒就變為熱意,酥酥麻麻的,生出新的血肉,新生的肌膚依然白凈細膩。
陸廷川倒了一多半的藥,就將瓶塞塞好,把白玉瓶放入沈司星手心。
“收著吧。除了不能斷肢再生,對輕微外傷都有作用。”
沈司星本想推辭,但看到陸廷川的清潤的眼眸,便不再跟他客氣,把白玉瓶收進了系統背包。
既然陸廷川給他了,那就是他的東西,誰也不能搶。
一行人休整一晚,早上醫院那邊卻傳來消息,說金道長不辭而別了。
晏玦聽了,發出唧唧的嘲笑。
沈司星疑惑不解,老七卻冷哼一聲“臨陣脫逃,膽小鬼。”
經歷昨日湖心島上的風波,金道長自覺應付不來,為保住小命溜之大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孫天師呢他傷得重嗎要是很嚴重的話,我這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