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邱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有十幾只肥頭大耳的老鼠排成一列,正鬼鬼祟祟地從水田里爬出來。它們有小狗崽大小,毛發呈灰褐色,稍不注意就會和泥土融為一體。
“哦,田鼠嘛,你沒來過南方農村吧水稻田里有這個很正常,田里還能養魚呢。嘿,瞧這油光水滑的,吃的可真好,比咱們先一步共同富裕。
”
沈司星松口氣,心想,他可能是被核桃微雕上的圖案搞得有點神經緊繃了。
老鼠和田鼠,也不是一種東西。
不過,他剛放松下來沒多久,耳邊就炸開一聲小邱的慘叫“啊什么鬼東西在咬我的腿”
沈司星低頭看去,小邱的左腳不知何時陷進泥里,凹下去一個土坑,邊緣隆起一圈,泥土飛濺,好像有東西藏在地下,想把小邱帶到地下。
其他舍友嚇得臉色慘白,噌地跳起來,大罵“我操”,傻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電光火石間,沈司星手腕一抖,憑空拔出一把桃木劍,在眾人的驚嘆和尖叫聲中,毫不猶豫地朝著小邱腳邊劈了下去。
小腿上那股蠻橫的力道消失了,土坑邊緣涌出黑紅的血水,咕嘟嘟冒泡,倏忽間,就滲入泥地里,留下一灘深紅的血漬,讓眾人知道剛才不是幻覺。
小邱渾身發軟,癱倒在地,兩只手抱著腿,把左腳拔出來,看過去一眼,就嚇出一頭冷汗“我靠,得虧我穿的雨靴,鞋底厚,下面啃出一個洞”要是直接啃在腳上,那后果不堪設想。
不僅如此,純白的防護服小腿的位置千瘡百孔,像是被什么動物撕咬出來的,看著瘆人。
眾人心頭一陣后怕。
“小沈,你是我滴救命恩人啊回學校請你吃飯,不,不對,我全家都得請你吃飯。”小邱抹了把臉,自嘲道,“我剛剛還以為要涼了呢,拼命在那兒掙扎,但我一尋思,我要是涼了,你們幾個王八犢子不都得保研了,那可不行,保研得帶上我。”
“你快閉嘴吧。”室友們哭笑不得。
沈司星拿桃木劍劃開小邱的牛仔褲腿,沒破皮,但也浮現出大片淤青。他又蹲下身,去看小邱的耳垂,萬幸,上面沒有血點。
“這座戰國墓再挖下去可能有風險。”沈司星皺眉,扭頭告訴另外幾個室友,“跟院長說一聲,今日不宜動土,停工吧。還有,把小邱扶去醫院,問問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這”室友猶豫。
沈司星平靜道“就說是我說的。”
他聲音很輕,在陰風中有些虛無縹緲,但莫名地讓人信賴。
四個室友用胳膊架了個轎子,把小邱抬去山腳下。沈司星獨自站在原處,等室友們的身影遠去,才從背包里取出發娑婆,再用桃木劍當作鐵鍬,雙管齊下,三下五除二沒一會兒就挖出一米見方的土坑。
坑底涌出一股惡臭,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老鼠的尸體,簡直是個老鼠的亂葬崗
沈司星頭皮發麻。
他捏著鼻子,蹲到土坑邊上,杵著桃木劍,在尸堆里攪合了一下,聽到咕嘰咕嘰的水聲。
看樣子,這些老鼠死亡的時間不算長。
少頃,桃木劍尖觸底,似乎劃拉在一個金屬的蓋子上。沈司星屏息凝神,把老鼠尸體挑到一旁,中間空出一塊,底下果真有一塊青黑色的金屬活門,質地似乎是青銅,鎖頭用鐵水澆筑,已然銹跡斑
斑。
沈司星握緊桃木劍,輕輕戳了下€,那只青銅鎖頭就跟豆腐渣似的,碎成稀巴爛。
“”
質量也太差了
桃木劍斜插進門縫,稍微用力一翹,沈司星就聽到嘎吱一聲,打開一個半人寬的出入口。里頭伸手不見五指,僅能讓一個成年人側身往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