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笑盈盈“真乖。”
酒水傾倒、盛滿,暖香氤了滿屋,緩緩地涌動著。
青絲纏著肩頸,紅紗將肌膚染上一層薄薄的紅。
遲清禮規矩站著,抬起一點頭。
似乎是注意到一道偷偷的目光,白玦抬起頭來,笑道“看什么”
“這酒粗制濫造,味道不怎么好,完全比不上青眠的桃花釀。”
白玦抵著下頜,聲音綿懶“你才多大,不許喝酒。”
“我已及笄許久了,”遲清禮道,“今年是拜入玄蒼門派第五年。”
白玦這才去正眼去打量對方,遲清禮垂首站著,面頰忽地被人掐了掐。
“沒幾兩肉,太瘦了,”白玦道,“看著小小的,得多吃些。”
分明是漫不經心的一句,遲清禮卻覺得,耳根有些發燙。
心尖也發燙。
她低著頭道“嗯。”
廂門被人敲了敲,老板娘進來送些小食點心,卷起的袖口上,有一道極深的黑痕。
“你在看這個么”
注意到遲清禮的目光,老板娘道“我祖奶奶懷著阿嬤時,被魔族從背后卸了一條胳膊。”
“魔氣便融在血肉里,化為胎記,這么一代代地穿了下來。”
老板娘笑道“每個幾日都會一陣劇痛,熬過便好了。”
總比丟了性命強。
廂房重歸寂靜,遲清禮沉默了許久,忽地開口“尊上,我有一個問題。”
白玦柔柔道“嗯”
遲清禮道“鎮上房屋許多都有燒灼黑痕,時不時就有斷在土中的木梁,難不成都是”
“嗯,”白玦道,“都是百年前魔族入侵人界,那一場大戰所留下的痕跡。”
遲清禮咬著唇,目光堅定起來“魔族歹毒殘忍,罪不容誅”
白玦只是笑笑,沒回話。
她心道孩子,你自個兒就是魔族,這不是正在自己罵自己么
老板娘方才端上了許多點心,遲清禮給白玦倒完酒,便小心地拿了一塊。
白玦還以為她想吃,結果這廝把點心分成八個小塊,輕輕遞到狐貍嘴邊
“白狐大人,要吃點心么”
她聲音柔情似水,要多溫柔有多溫柔“這是蜜桃酥,很甜的。”
白玦“”
白玦不高興,白狐就也不搭理她,高傲地揚了揚頭,用尾巴推開點心。
遲清禮還傻乎乎地樂“原來白狐大人不愛吃甜的,我記住了。”
白玦“”
正當一人兩狐暗潮涌動之時,房門忽地被人“咚咚”砸響,無比急切。
柳知秋幾乎是摔進來的,半個身子都跪在了地上。
“白、白玦尊上”
她衣袖間血跡斑斑,右臂纏繞著黑色魔氣,黑紫一片,已然無法動彈。
“泉眼有問題,是魔族”
柳知秋啞聲道“我們調查之時,桃師妹被陣法吸進去了,生死未卜。”
居然是魔族的手筆
遲清禮心頭一跳,而身側白玦動作更快。
紅紗霧氣一般掠過身側,白玦神色微凝,擲下一句冷冰冰的話
“清禮,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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