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猶豫了,
但也僅僅只有一瞬。
長劍再次劈向幻影,穿透了層層霧氣,見攻擊仍舊無法奏效,遲清禮皺了皺眉。
“哈哈,放棄吧,”幻影笑道,“這里是幻境,你是無法傷到”
話還未說完,遲清禮抽回長劍,而后方向調轉,對準了自己。
幻影瞳孔瞪大“你瘋了嗎”
遲清禮神情淡淡,手中動作卻極狠。
毫不猶豫地,長劍一擊扎入肩頸,刺穿骨骼間的縫隙。
一陣劇烈疼痛襲來,她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微微放大的瞳孔中,映出了小木屋的房梁。
窗外夜色漆黑,仍是深夜。
總算是回來了。遲清禮松了口氣,想從床上坐起身子。
就這么一個輕微的動作,肩膀處卻傳來一陣劇疼。
她慌忙轉頭,發現血澤已然浸透白衣,滴滴答答地滲入床鋪。
遲清禮呼吸微頓,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
我為什么會受傷
因為對幻影的攻擊屢屢不奏效,她下意識的認為,身處幻境中的自己也是如此。
而方才刺穿肩膀的一擊,只是為了刺激自己,讓自己盡快從幻境中“醒來”。
沒想到,傷口竟原封不動地來到了現實中。
師尊說過她體質特殊,盡管秘境時絕境逢生,激發了靈力,但靈根本質上還是破損的。
只能依賴普通的藥物,慢慢修復傷口。
遲清禮強忍著疼痛起身。
她摸出繃帶與草藥,躡手躡腳地走出屋子,沒有弄醒熟睡的白狐。
清水嘩嘩沖過五指,洗去血跡。
血珠在清水中盤旋,一點點暈染開紅紗般的色澤,她忽地想起了什么。
之前在鏡妖的幻境中,她誤以為師尊也是投影,貿然對白玦出手。
師尊肯定知道,在幻境中受傷,本體也會承受相同的傷害。
她卻為了不傷到自己,而硬生生地抗下了所有攻擊,一次都沒有還手。
自責、愧疚一下子涌上心頭,遲清禮垂著頭,攥著繃帶的手一點點握緊。
白狐睡得迷迷糊糊,又是一大早,就被收拾著東西的小冰塊吵醒了。
她伸了個懶洋,慣例竄上遲清禮的肩,想要去瞅瞅對方在干什么。
誰想到,爪子剛踩上肩頭,遲清禮就“嘶”的吸了口冷氣。
眉睫擰在一起,看起來很痛苦。
白狐連忙跳下肩膀,乖巧地坐在床鋪上,搖著尾巴看她。
“抱歉,嚇到你了。”
遲清禮摸摸白狐耳朵“之前不小心劃到肩膀了,我還是抱著你吧”
她小心將白狐抱起來,懷中暖而柔軟,白狐抬起鼻子嗅了嗅,莫名捕捉到一絲血腥味。
“奇怪,遲清禮好像受傷了,”白玦疑惑地問,“什么時候受的傷”
自己這幾天都和小冰塊在一起,她每天除了練劍就是打坐,也沒去什么別的地方。
怎么會忽然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