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蒼不遠處的城鎮中,酒樓里坐著一位古舊灰衣,戴著層疊帷帽的人。
耳畔酒客談天說地,灰衣人端著酒,露出的一截手腕盈白似雪。
白玦小酌著酒館中粗糙的陳酒,不由得懷念起青眠的桃花釀。
玄蒼這破地方一天到晚清茶淡飯,要是真能有好酒喝一口就好了。
她東想西想,神識卻沒停著,不過小坐一段時間,便聽來幾條有趣消息
一,是富商不久前剛從西域回來,而同行的商隊里,莫名少了幾個人;
說是遭沙塵卷了,連尸骨都未能尋回,可細問時對方卻諱莫如深,不敢多言。
二,便是商隊原計劃去西域購置香料,回來時卻帶了一堆銅鏡,說是古國稀品,賣價極高。
白玦聽著,蹙緊了眉。
鏡妖這條線埋得頗深,處處透著古怪,幸好有小冰塊提醒,自己才沒有錯過。
她付了酒錢,第二個地方便是富商家。這次必得化形了,白玦掐了個訣,化成了個嬌俏可人的小侍女。
富商家大業大,宅子里侍從也多,沒人發覺混了個陌生面孔進來。
白玦將整棟大宅探了一遍,又溜到庫房翻翻找著,只可惜沒發現什么線索。
也是,倘若有其他沾染魔氣的物什,她不可能發現不了。
小侍女嘆口氣,坐在門口歇息,忽地聽見遠處一陣聲響,有人往庫房這邊走來。
她連忙站起,正準備行禮,卻在看到來人之后,詭異地停住了。
“愣住干什么,”富商女兒抬了抬下頜,“還不快將地窖門打開”
她身側站著另一名女子,白衣束發,寂然似冰,聲音卻很柔和“勞煩姑娘開門了。”
白玦“”
書靈“”
除了小冰塊,還能有誰。
白玦也是沒想到,自己難得出門一趟,怎就這么巧和遲清禮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撞上了。
書靈驚了“怎么回事女主的劇情應該走完了啊,為什么又回來了”
白玦道“我倒還想問問你呢。”
富商女兒催促著,可白玦她又不是真的侍女,哪里有什么地窖鑰匙。
于是她面不改色,用靈力暴力拆了鎖,揣在兜里,笑盈盈道“二位這邊請。”
遲清禮側身向她頷首“多謝。”
剛打開門,地窖中便蔓出一股酒味。富商女兒接過提燈,兩人正欲往下,小侍女卻攔了過來。
“您是前幾日來的那位仙人罷”
小侍女滴溜溜望著她“恕我冒昧,怎么就您一個人來了您的師尊呢”
富商女兒有些惱怒,正想出聲,被遲清禮攔了下來。
遲清禮淡淡道“師尊事務繁忙,我是為了些私事而來,不便叨擾她。”
“私事”小侍女眨眨眼,瞥了眼地窖,“您該不會是想要喝酒吧”
遲清禮頓了頓,反應平淡“是。”
白玦轉頭就與書靈道“好啊,小冰塊學壞了,居然敢瞞著師尊,自個兒偷偷溜出來買酒。”
“買酒也就算了,居然也不叫上我一起,或者給我帶一壺。”
白玦悠悠地拍著折扇,微笑道“等她回去了,我再慢慢收拾她。”
書靈“”
喂喂,你想對女主做什么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酒窖中,出來后又轉身進了庫房,過了好一會才出來。
白玦躲在一旁,看小冰塊鄭重其事地給富商道謝,又在口袋里翻翻找找。
翻了大半天,“叮哐”幾聲,幾枚可憐巴巴的銅板砸在地上,讓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點錢,連個饅頭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