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已經聞到酒氣了,還帶著桃花香呢。”
遲清禮“”
小冰塊像一只被戳破之后,緩緩漏氣的氣球,這才慢吞吞讓開身子。
“我去富商那里帶了幾罐酒回來,都是陳年的桃花釀,想著先藏一會再給您。”
她小聲念叨“怎么就被發現了。”
白玦本來正搖著扇,聽了這句話后,扇面也跟著一僵“給我的”
遲清禮點頭“嗯。”
白玦又道“不是給你自個的么”
遲清禮誠實道“我不會喝酒,喝一點便臉紅頭暈,糊糊涂涂。”
“我看了您的信件,想著玄蒼很難尋到酒水,這才下山給您帶了幾壺回來。”
白玦有些微微愣神。
桌上的封條、藥材,還有靠在樹旁的鋤頭,都昭示著這孩子的心意。
柔軟,又善良的心意。
又是帶酒回來,又是親自釀酒,著實太麻煩了。
白玦正思忖著,耳旁忽地響起一道不詳聲音
“你已正式進入關鍵節點”
“你懷疑遲清禮動手腳,誣陷女主潑酒,大發雷霆,讓對方跪下來給你擦鞋”
白玦一掐折扇,不知為何,她今日很想吃烤魚。
遲清禮還在乖乖等她回復,白玦又踱了幾步,一揮紅紗,在石桌旁坐下。
月明星稀,暮色如洗。
白玦倚在桌前,紅紗緩緩漾開,被月光鋪上一層霜色清輝。
“既然是給我的”
她柔聲說著,如桃容顏浸著月色,如斯溫柔“便為我斟一杯吧。”
遲清禮連忙上前,將桌面收拾得空了些,玉酒壺稍稍傾斜,酒液盛滿了小杯。
遲清禮端起小盞,小心地向她遞過來。
白玦作勢去接,指節觸到邊緣,然后故意手一顫。
杯邊傾斜,酒水全灑了下來,一路蜿蜒著蔓過肩頸與鎖骨,浸透身上紅紗。
遲清禮被嚇了一跳“師尊這”
白玦勾著紅紗,眉睫微蹙,瞪了她一眼。
山頂寂寥無聲,唯有些殘枝亂葉堆積著,偏偏酒香濃郁,似盛了滿樹的桃。
她聲音似嗔,又帶著點嬌“膽子大了是吧”
“還敢潑我酒”
白玦攏著紅紗,理直氣壯道“你瞧,我的衣裳全都濕了。”
遲清禮愣了是我潑的嗎算了,先認錯。
她連忙道“對不起,都是弟子不好,我這就去”
千年狐貍望著她,眉睫挑著一絲媚意,忽地笑笑“去哪呢”
紅紗彌散,一小截玲瓏的腳踝上,戴著幾串銀鈴紅繩。
她一動,鈴鐺便也跟著響。
靴尖輕抬,踩上白衣前袍,鈴聲一寸一寸向里晃,而后悄然停下
“幫我擦干凈。”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