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城外,城內的綠意更盛。
路旁灌木連綿,隨處可見郁郁蔥蔥的樹木,群芳爭奇斗艷,各個季節的花朵都熱烈盛放著。
許許多多的房屋、商鋪就這么被植物包圍著,行人往來其中,仿佛置身深林。
白玦望著四周景象,不由得感嘆了一聲“真神奇。”
“就是啊,”桃若嫣插話道,“在瑤闕峰都養不活的花,到沙漠卻開得這么燦爛。”
秦箏煙道“是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花都快枯死了,最后還是我給抱回來的。”
桃若嫣吐吐舌頭,道“多謝師姐不殺之恩。”
遲清禮沒什么精神,垂頭跟在幾人身后。
她壓著自己額心,輕輕揉了揉。
那西域女子似乎是個什么公主,一直熱情地邀請幾人去宮殿里,不過被白玦拒絕了。
“多謝公主好意,”白玦客氣道,“我們四位皆是清修,無需如此繁復禮節,與商隊一同下榻客棧便好。”
公主又勸了幾句,從救命恩人說到待客之道,都被白玦滴水不漏地堵住了。
書靈好奇道“這可是
西域公主的邀請誒,有大宮殿不去,住客棧干什么啊”
“宮里拘束得很,不好打聽消息,”白玦道,“而且,那位公主總給我一種怪異的感覺。”
書靈撓撓頭“是嗎”
四人最終跟隨商隊,在一間名為“蕉葉居”的客棧之中留宿。
蕉葉居之中有一棵巨大的芭蕉樹,圍繞著芭蕉葉影,建著一棟棟精巧的木屋。
客棧主人是個綁著辮的小姑娘,一雙圓溜溜大眼睛,瞧著活潑可愛。
她拿著小刀劃開芭蕉樹,給眾人一人盛了一碗淡綠色的樹汁“省著點喝哦。”
隊伍眾人紛紛贊嘆著樹汁清爽、甘甜、回味無窮,隊長也大飲了一口,問道“你娘親呢”
小姑娘道“娘親生病了,躺在屋里不能見人,就只能由我先管著客棧了。”
桃若嫣也喝了一口樹汁,舌尖剛觸到碗壁,便嘗到一絲甜膩膩的香。
她只喝了一口便放下;秦箏煙也是如此,皺著眉心,輕聲道“有些太甜了。”
白玦屈指,輕敲了敲碗沿“是么”
汁液濃稠,連泛起的漣漪都慢上幾分。白玦端起小碗,正準備嘗一口
身旁卻傳來“哐當”一聲清脆的響,小碗被打翻,殘余的汁液灑在桌面上。
遲清禮喘著氣,一把推開白玦的手“師尊不要喝”
白玦一愣,手中小碗便已經碎成了好幾塊,而遲清禮正在身側,咬唇望著自己。
她眼睛濕漉漉的,像喝醉了一樣,紅暈從耳尖燒到脖頸,似染色的絲綢。
白玦皺眉道“清禮,你怎么了”
遲清禮沒有回答。
她推翻白玦手中的碗之后,又茫茫然地在桌上趴下,聲音喃喃“好奇怪,好奇怪”
“這是怎么回事”白玦問道,“這樹汁難不成,有類似酒水的功效”
小姑娘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沒有啊只是帶了些甜味的水而已。”
她又給白玦倒了一碗,賭氣道“不信你再嘗嘗,絕對不是酒。”
隊長也幫著解釋,說只是在植物中蓄的水罷了,桃若嫣也作證說沒有酒味。
白玦沉默片刻,還是推開了小碗。
“多謝您的好意,”她婉言道,“但清禮似乎有些不舒服,我先帶她回去。”
這樹汁,可能有問題。
白玦一邊將遲清禮扶起來,一邊瞥了眼桃、秦兩人,出聲道“還不快過來幫忙”
兩名徒弟一個激靈,馬上站起。
白玦扶著暈乎乎的遲清禮,對方搖晃著,一下栽倒在她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