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照冰塊這個倔脾氣,直接提劍自刎也不是不可能
幻影連忙投降,道“好好好,好姑娘你先別急,我不說你師尊就是了。”
她已退了幾步,但遲清禮仍舊步步緊逼,哪怕明知對方只是霧氣,劍尖依舊抵在咽喉處。
“好姑娘,我只是一縷神魂,一縷霧氣罷了,無法對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幻影笑了笑“你又是為何,如此害怕我的出現呢”
遲清禮一言不發,咬緊唇瓣。
霧氣騰然散去,一層層縈繞在遲清禮周圍,她攥緊長劍,沉下心思,凝神觀察著周圍。
幻影的聲音驟然響起,可霧氣無邊無際,遲清禮根本無法尋到聲音的來源。
“西域之時,寄生花種已將根須扎入靈
根,知曉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嗎”
“你是個何其聰明的姑娘,”
幻影輕笑道,“恐怕都不必我多說,你自己也意識到了些許。”
“只不過,你不愿去承認罷了。”
是啊,連白玦都無能為力,早已深埋入靈根的寄生花種,為何過了這么久都沒能發芽。
遲清禮早就隱約猜到了這點,只不過她一直死撐著,不愿去承認罷了
她體內真的有魔氣。
而就是這令萬人厭惡、痛恨的魔氣,吞噬了花種,救了她。
霧氣滲進肌骨,寒意彌漫,遲清禮猛地轉過頭,見幻影站在霧中,神色似笑非笑。
“人界無不痛恨魔族,其中自然也包括你的師尊。甚至,她的恨意要比旁人更盛百倍。”
幻影淡聲道“倘若讓師尊知曉你與魔族的聯系,知曉你身上埋藏著魔氣她又會如何看待你”
你承受得起代價嗎
被她鄙夷、厭惡、唾棄的代價。
幻影的話正中靶心,遲清禮的臉色一點點慘白下來這正是她最害怕、最恐懼的事情。
若不是因為魔氣,她可能無法吸引白狐,也永遠無法引起白玦注意;可哪怕她無意修魔,她也始終與魔族脫不開干系。
埋藏的命運如影隨形,溫柔卻又殘忍。
給予她往日里觸不可及的溫暖、憐憫、愛意之后,又要將她一把推下深淵。
在遲清禮陷入無限糾結的時候,白玦倒是輕松得很,每日懶洋洋地躺著,好不快活。
她倚在榻上,正剝著一枚青果子,窗欞忽地傳來“叩叩”聲響,似小鳥啄著木頭。
片刻后,四散靈氣在空中聚攏,凝出一只小巧的青鳥,停留在白玦指尖。
距離她寄出信件已經有幾日了,白妲拖到現在才回,應當是遵循她的囑咐,在青眠山的藏書室里翻找著與“墮尸”有關的資料。
白玦接過信件,隨意地展開。
第一封自然是白妲寫的花好幾天翻遍了藏書閣,都沒能尋得你所說的墮尸術,花花冊子倒是不少,要不寄一本送你
“這就不必了。”白玦哭笑不得,繼續看下去。
若你在意,或許可以去幽谷一趟憐木嘴雖毒了些,內里卻是個熱心善良的姑娘。
“幽谷啊”
白玦念叨著,將信件合攏“那地方鬼氣森森的,不太想去。”
這次也是兩封信一起來的,比起上一份來說,這封的墨跡要深一些,字跡也稍工整了些許。
白玦視線一掃,凝在落款的“玦”字上,片刻后才抬起頭,從頭開始讀起
我時常在想,或許在我應下云渺之事,抑或更早些的時候,便已經可以窺見端倪。
可我一意孤行,未曾留意片刻。
這封信很短,只有寥寥幾行,沒頭沒尾,像是旅途中匆匆寫下的。
里面提到,
dquordquo
,
而倘若想要某人“應下”某事,便必定會有人“提出”某事。
是誰提出了,又是誰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