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大戰時她還未出世,對于如今外界的情形可謂是一問三不知。
當初能夠封印左護法,完全是仰仗了那本歲月之書,其本身并沒有絲毫靈氣。
白玦想著也問不出來什么,便先行告退。
在自己與盲祝談話時,某條小幽魚一直心虛地縮在識海里,怎么也不肯出聲。
白玦剛出門,便把書靈揪了出來。
她掂著魚尾巴,眉眼含著冷冰冰一個笑,笑得書靈瑟瑟發抖“怎的,不吭聲”
“出-出、出聲干什么,”書靈嘟嘟囔囔,“你不是全都猜到了嗎。”
白玦道“所以,你真是盲祝的另一只眼睛”
書靈不吭聲,代表默認。
這樣種種疑點便能解釋通了。
怪不得書靈不認識自己、無法分辨傀儡術,卻能一眼就分辨出云渺宗的玉佩。
想來便是她從小就被關在殿中,對外界之事了解甚少的緣故。
“你既然是盲祝的眼睛,又為什么要離開她”白玦追問道,“又為什么要停留在我識海中”
書靈道“因為我想見識下外面的世界。”
白玦“你認真的”
“當然是假的,”書靈道,“天機不可泄露,我要是告訴了你,我自個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她吐了個泡泡,道“總之,我還會在你身旁留一段時日,你也不必擔心我害你。”
白玦這點倒是認同。
倘若書靈真要害她,大可以讓白玦繼續閉關修煉,最后被黑衣人一劍捅穿心肺;
而不是大費周章地將她帶回來,并且安排什么奇怪的“惡毒師尊”任務。
“不過嘛,雖然我無法開口”
書靈話鋒一轉,又道“但倘若你和之前一樣,做些劇情節點之外的事
我是沒法阻礙你的。”
這句話可就有趣了。
白玦將這句話在唇齒間轉了幾圈,思索著其中含義,而后淺笑了笑。
她道“我會考慮的。”
。
白玦此行請白妲出山,自然不止是為了讓她給遲清禮帶些靈藥,還另有些其他目的。
左護法不知所蹤,余下的魔族逃的逃、散的散,被千劍峰主抓住了不少。
洞窟之中已經沒有活物,來自各方的修士們皆換上一身黑衣,肅穆地立于洞前。
憐木盤腿坐在一塊巨石上,棺木就靠在足下,她深深嘆了口氣,抬起長笛。
笛聲婉轉凄傷,似一聲聲低啞的泣。枯骨與半腐的尸體魚貫而出,仰頭望向笛聲的來處。
不同宗門聚集在此處,依靠殘破不堪的衣袖、佩戴的飾品、抑或是周身符文來判斷身份。
眾人沉默著,將曾經歡聲笑語的同門、將至親至愛之人蒙上白布,斂入棺木。
四周寂然無聲,只余笛聲。
認尸已持續了數日,可洞窟中的尸身仍舊源源不斷,形成了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
白妲來到洞窟時,白玦已經在這里候著,她回望了一眼,眉梢略帶憂思。
“這幅場景”
白玦輕聲道“總使我憶及昔日之事。”
百余年之前,人魔兩界雖多有沖突、摩擦,但實力卻很難分出個高下。
魔族雖生性驍勇,卻群寡勢單;人族雖較為弱勢,卻開枝散葉,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