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日,好不容易在瑤闕峰上養出一點肉的面頰,
,
薄薄的皮勾出下頜骨頭,唇瓣因干渴微微起皮。
見著白玦后,遲清禮動了動嘴角,她想扯出一個笑來,卻只撕掉了那層皮。
一滴殷紅的血涌出,潤得蒼白唇瓣都帶上了點氣色,不再像一潭毫無波瀾的死水。
“師”
遲清禮頓住了,半晌后,聲音中沉著一絲自嘲“白玦尊上。”
白玦停在陣法之外,看著她。
從師尊到白玦尊上,從熟悉到陌生,從親密到疏遠,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步,卻又有萬丈之遠。
萬劫不復。
如此后果,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親自動手,將遲清禮推開的。
白玦垂下頭,瞳孔中映出閃著金光的篆字,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百年前大戰的慘劇仍歷歷在目,對于魔族的恐懼早已深深刻入骨髓。
為了困在遲清禮,玄蒼門派可謂是下了血本,不僅在鐵鏈上貼滿了符紙,更是圍繞整個第十三層,設下整整三層的禁錮陣法。
可饒是如此,她們都無法完全壓制遲清禮身上的魔氣。
血珠滴在冰面上,嘶嘶化為黑霧,在冰面之上悄然翻涌。
“清清禮。”
白玦不知過了多久,才輕輕吐出這兩個字“我來看看你。”
依照書靈的說法,遲清禮入獄之后,重要節點其實已經結束了。
白玦大可什么都不做,靜靜等候著混沌淵的封印解除,再一劍將遲清禮刺入深淵之中。
可是,她做不到。
白玦其實完全沒想好要怎么面對遲清禮,要對她說什么。
可身體比思維更快,在她完全整理好思緒之前,自己便已經潛入牢獄,來到了遲清禮的面前。
遲清禮一怔,瞳孔放大些許“您是特意為我下來的”
期許在胸膛中生根發芽,但終究太過脆弱,一吹即折。
她小心翼翼道“師尊”
白玦這次沒有回復。
遲清禮眼中的光芒更亮了些,壯著膽子又喊了一聲“師尊。”
白玦依舊沒有回復。
書靈忍不住了,在耳畔道“你這是在給遲清禮希望,希望越大,之后失望只會更加慘痛。”
白玦抿了抿唇,道“我會自行斟酌的,不必勞煩你多嘴。”
她字字帶刺,扎得書靈一哆嗦,躲回識海中不敢說話了。
白玦向前一步,細小火焰自手心間騰起,悄無聲息地融入陣法之中。
圍繞陣法旋轉的符文忽地一停,而白玦便抓住這個空隙,閃身進入陣法之中。
她進來之后,符文又重新轉動起來,沒有絲毫被破壞的痕跡。
遲清禮一直在看著這個方向,視線從未自白玦身上離開過。
“師尊
”
小冰塊的聲音軟了許多,
微有點沙啞,
撒嬌似的“您是來看我的么”
白玦“嗯”了一聲。
她稍微彎些身子,目光垂落,低聲道“你似乎瘦了些。”
遲清禮努力向前挪著身子,不慎扯到了傷口,鐵鏈碰撞,響聲沉悶。
她咽下疼意,聲音仍是輕快的“我我還好,只是有些冷。”
還有些疼。
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起初不覺疼意,可慢慢地,疼痛早已浸入每一個角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