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書靈也搖了搖頭,嘟囔道“我也不知道。”
“我是和你綁定在一起的,你身死抑或是陷入沉睡,我都會跟著一起。”
簡而言之,她也剛剛醒來沒多久,完全不知道外頭是啥情況。
白玦翻身坐起,赤足踩在冰面上,這才發現自己穿著一身白色長裙。
絲綢及地,隨步伐而輕微晃動著,似散落一地的月色。
白玦撫著墻面的紋路,道“這里是青眠的冰室。”
現在想來,應當是白妲察覺到了什么異樣,這才將自己從死亡邊緣撈回來。
白玦在心中猜測道。
事實也是如此,她從密林間走出后,小紅狐震天響的吼聲迅速引來了一大幫狐貍。
其中也就包括一臉冷意,似笑非笑的白妲。
依次與紅狐們問過好后,白玦便被人揪著領子,一把關進了書房中。
“你是想要氣死我嗎”
白妲一抱手臂,倚在書柜旁,冷笑道“你是真不怕死啊,身祭之術也能隨便使”
白玦道“我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迫不得已,我可不覺得,”白妲嗤笑,“你給我好好解釋了。”
“你對那小徒弟的感情,有憐惜有疼愛,或許有那么一絲的喜歡卻還沒有深到能為其付出性命。”
不愧是白妲,世界上最了解白玦的另一個人,開口便是一針見血。
遲清禮對她的喜歡不用說,純粹而干凈,絲毫不加掩飾;
可她對清禮的感情,卻摻雜了許多自私的、陰暗的、腌臜的東西。
“因為我想去試試。”
白玦聳了聳肩“我想試試看,能否通過自己的行為,去改變既定的命途。”
白妲停頓片刻“命途”
入秋之后,落木蕭蕭
,
▔▔,
鋪滿了窗外。
白玦倚在窗沿,長發松散,她拾起一片葉,隨口道“是啊。”
黃葉正對著光,映出一條一條清晰的脈絡,而后五指收攏,“咔嚓”輕響。
白玦松開手,攥碎的葉便涌出來,簇簇落在地上。
“在原先的命途中,青眠會被黑衣人屠山,你會身首異處,而我會被一劍穿心,死不瞑目。”
白玦淡淡道“我想改變這個結局,這才冒險施出身祭之術。”
任誰聽了這番話,都得懷疑下白玦的腦子是不是燒壞了。
白妲卻愣了片刻,垂頭思忖著什么,半晌才道“和那些古怪信件有關么”
白玦道“應該有關。”
兩人的對話都被書靈聽在耳里,小幽魚吐了個泡泡,道“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自然是走一步算一步。”白玦隨口道,目光又落回白妲身上。
她醒來后動了動筋骨,發現雖然底子虛了些,靈力弱了些,卻依舊是自己原來的身子。
可按理說,身祭之術應該把她妖丹碾碎榨干了才對,自己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
面對白玦的疑問,白妲只是嘆了口氣,道“你去看看自己的妖丹。”
白玦將手放在心口,閉上眼睛。
只見一片寧靜的識海中,散發著月白光輝的妖丹正靜靜懸在眼前。
不同的是,那枚妖丹像是被人摔碎了,布滿裂痕,似一輪殘缺的月。
白玦怔了怔“這”
白妲嘆了口氣,緩緩道來“當年,嬋兒其實并未能成功施出身祭之術。”
“由于術法半途被魔尊打斷,她遭受了極其強烈的反噬,神魂俱滅,只剩下這枚殘缺的妖丹。”
而如今,就像是百年之前,母親再次救了她一命。
呼吸猝然便帶上了沉甸甸的疼意,喉間像是扎滿了碎玻璃。
白玦啞聲道“對不起。”
“無需道歉。”白妲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很緊很緊。
“你還活著,那便好了。”
。
由于妖丹殘缺,白玦蘇醒之后時常有些嗜睡,修為也跟著也弱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