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時也,又看了看絞在車輪里的白裙子,以及那兩只努力踮起腳尖。
手叉腰做了個決定
“你等一下我。”
“你去哪兒”
程與梵去了旁邊臨近的一家小超市,出來的時候手里就多了把剪子。
時也看見剪子,明白了程與梵的意思,等她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程與梵的外套圍在了她的腰上。
這件事無論什么時候想起來,都蠢到爆炸
時也對自己無語
“從那之后,我再都不敢穿裙子騎車。”
程與梵和她打趣“我也再沒敢剪過誰的裙子。”
洗完手,兩人去到客廳沙發坐下。
時也將程與梵另只在法院被抓傷的手拿起來放在腿上,輕輕撕開舊的創可貼,一道血愣子,肉都抓掉一塊,看的人簡直心驚肉跳,重新換了新的給她貼上,冷冷地開口
“這種傷能構成起訴的條件嗎告她告她”舉起小拳頭憤憤不平。
程與梵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眼里流出笑意是自己都沒發覺的寵溺“那不如告這只貓吧,賠償的或許能多一點,畢竟貓的主人更有錢。”
時也一怔,被她如沐春風的笑顏融化,剛剛的舉起的小拳頭也已頹敗之勢迅速落下。
“你心真大。”
“心不大做律師要被氣死的。”
程與梵以為時也在和自己開玩笑,卻忽略了一點,不能說出口的關心,往往都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
這種關心,最要人命。
只是要的不是程與梵的命,而是時也的。
時也知道過去的十年只是自己的獨角戲罷了,有可能結局是空歡喜,但她不死心,想搏一搏,萬一呢萬分之一的概率也是概率,只要不是0,哪怕無限趨近于0,都值得自己奮不顧身。
怎么能死心呢那可是程與梵。
好啊,那不如讓那只貓抓得更狠一點,最好能讓我賠到傾家蕩產,包括我自己,全都賠給你。
時也心里的小惡魔在瘋狂吶喊把這句話說出來啊說出來啊你的那些個春夢不想實現嗎
這個聲音硬生生被時也按了回去,在一開口,就成了“要不要看電影”
“可以啊”程與梵從善如流。
其實,時也有私心,因為是投屏,所以必須關燈拉簾。
黑暗中,一顆心撲通撲通想另一顆心靠攏。
她時也坐在她程與梵身邊,中間隔著一拳距離,她程與梵望著屏幕,白光照在她程與梵的臉上,眼中有光。
以前她們也這樣看過電影,那時候裹在被子里,因為年紀小,所以當有親熱鏡頭,時也就臉紅耳熱,程與梵卻還好,太激烈的會快進,一般般激烈的,就會逗她,說沒有了,結果一抬頭還在親。
從前的點滴若隱若現。
時也喜歡這個氛圍,她早說過,要把兩人的過去,一點一點挖出來。
程與梵客隨主便,接過時也遞來的遙控器,在里面挑著電影。
“你平常喜歡看什么類型的電影”時也問她。
“譯制片吧。”
“翻譯腔”
“嗯。”程與梵跟她解釋“失眠的時候打開,一邊聽一邊睡,很管用。”
時也抓住重點“你經常失眠嗎”
“有時候白天太累了,晚上就容易睡不著,老毛病,不要緊。”
程與梵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太多,隨便打開了一部電影,便開始看起來。
片頭響起,時也的目光從程與梵的臉上投向投屏,語氣疑惑“你確定要看這部”
“我隨便挑的,怎么了”
“沒怎么。”時也搖搖頭“我去拿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