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燁“他一個都快死的人,你就當行善”
時也手猛地砸在方向盤上“趙燁,你嘴上積點德吧”
程與梵進是進來了,但明顯情緒不在狀態,入座后神情有些頓然,孫旭東在旁跟靳文康的客套話,她一句都沒聽見去。
直到門被推開,一個端著藥碗的女孩喚了聲爺爺,她才有了反應,抬眼看去。
“若男啊。”靳文康沖她招手。
女孩走到老爺子跟前“您該喝藥了。”
“好好,我現在就喝。”靳文康接過藥碗,應該是提前涼過了所以并不燙,三兩口便喝的見了底,他全然沒有之前的威嚴,滿眼慈愛地摸了摸女孩的頭“若男,你先出去吧,爺爺這邊有事要處理,等會兒再讓管家帶你過來。”
女孩點點頭,很乖巧的離開了。
人剛一走,靳文康的笑意瞬間僵住,低下頭默默嘆了聲長氣,屋子里此時只剩他們三人,靳老爺子終于道出了自己此番的真實目的。
其實在這之前,程與梵已經聽孫旭東說了個大概。
女孩叫靳若男,是靳老爺子的孫女,靳哲的女兒,過完今年剛滿十六歲。
靳哲很早就離婚了,這個孩子的母親拿到綠卡,分到自己的那部分財產,當天就撇下女兒瀟灑離開。
靳若男四歲的時候,靳哲又再婚,新妻子起初對靳若男還可以,后來有了自己的孩子,態度慢慢就不行了,無論是言語,亦或行為全都在有意無意的疏遠,刻意為之的告訴她,她是一個外人。
而做這些事的底氣一方面是生了兒子,另一方面來自這個家里男主人的默許。
靳哲都知道,但他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前妻的關系,他對這個女兒十分冷漠,有時候一個星期父女倆都說不到幾句話。
這對當時只有五六歲的靳若男來說,是非常殘忍的。
程與梵詫異,很難想象一個看見路邊有人暈倒,甘愿冒著被碰瓷的風險都要施以援手的人,卻對自己的骨肉至親如此冷漠。
看來他真的很討厭她的前妻,但這不是理由。
孫旭東說,靳老爺子看孩子太可憐,實在不忍心,就把孩子接到了身邊來養,這一養就是十年。
靠在藤椅上的靳老爺子強打精神,沙啞著嗓子道“我本來想著還能再撐一撐,等孩子成年,沒想到這就病了,我活到這把年紀沒什么不知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孩子,沒有媽媽,爸爸不疼,如果我走了,她一定會很可憐,所以我想咳咳咳咳”
靳老爺子忙吸了兩口氧,才接著剛剛的話繼續說
“我想,想請你們幫忙評估一下我現在手里的藏品以及這座四合院的價值,我死后,這些全部留給若男,其余人等一概不準干涉。”說完又問了句“你們能懂我的意思吧”
如何不懂,老人家這是在托孤。
一般情況下,家里的老人都不會越過子女,而將財產留給孫輩,一來是情感方面的需求,隔代親再濃,關鍵時刻還是偏向子女;二來法律上的手續也比較麻煩,因為孫輩不是法定繼承人,老人一旦離世,后續也會產生諸多糾紛,那種老子滿世界告兒子要錢的事情,也不罕見。
“大家都羨慕我,說我一輩子沒有打過眼,可他們哪里知道我的心酸相比起這座院子,這些藏品,我更希望能有一個安享天倫的晚年,可惜我的好運氣都用在了這些藏品上,家里的孩子,我既沒能護住,也沒能教好。”
靳老爺子嘆了口氣,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