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真望著那逼近的黑水騎,越看,肝膽越顫。
黑水騎都來了,那謝鑾音肯定也來了。
她怎么敢來
她才剛登上皇位幾天,位置坐牢了嗎,政權軍權掌住了嗎大蒼內部一片亂象的時候,她怎么敢出兵刀對鬼夏
是了,是了。
所有人都以為她正忙的焦頭爛額,她不敢來,可她偏偏就是來了,有那個膽子來,這才是謝鑾音啊。
這個瘋子
赫連真深刻的明白,大蒼似乎已經不是那個軟弱的大蒼了。
分明是在鬼夏疆域內,在自家邊城,他卻嚇得手都在顫,幾乎是扯著嗓子喊。
“關城門弓手準備上城墻”
然而已經是晚了。
謝鑾音是個想做什么就絕不猶豫去做,張狂的瘋子,但也同樣狠辣謹慎。
在還沒能殺掉蒼帝的蟄伏期,她就已經準備好日后折騰鬼夏了,早在鬼夏邊城中安插了不少暗探,如今正是暗探發揮作用的時候。
有鬼夏士兵聽令,忙要將城門關上,然暗探們就等著這一刻呢,當場反水給鬼夏人一些小小的驚喜,敢關城門的,來一個殺一個。
也有不少暗探混成了高級將領身邊的副將,趁人不備冷刀子抽出,頃刻間,赫連真手下將領已經是十去其四。
謝鑾音尚未攻城,鬼夏邊城竟已傷了元氣。
赫連真自然立刻注意到了城中變故,一顆心冰涼,不得不下令先誅細作。
一邊要忙著守城,一邊還要速平內亂,拉扯之間一切都已經晚了。
謝鑾音親率大軍,已經逼至城門之前。
彼時正一場秋雨來臨,滴答的水絲落在她森冷的黑色軟甲上,潤濕了她臉上令人恐懼鬼面,以及那雙宛如寒星的眼睛。
黑甲上血紅披風于列列長風中飄揚作響之時,謝鑾音手執劍,劍指前方。
“攻城”
黑水騎便如一把森冷的刀,直直刺入至今還沒能關上城門的鬼夏邊城之內,從這一刻開始,將大蒼所受的痛悉數討回來。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太過突然了,鬼夏從來沒想過軟弱的大蒼有朝一日會反攻,他們甚至連護城河都沒有。
此時宛如掀開了殼的河蚌,被人肆意割去軟肉。
幾刻之間,在黑水騎摧枯拉朽般的攻勢之下,鬼夏竟毫無抵擋之力,節
節敗退。
赫連真從不知道,原來失敗竟是這樣簡單一件事,原來鬼夏有朝一日也會如當初的大蒼一般,被打的丟盔棄甲。
他站在城中,目光恍然的看著在攻勢下變得破敗的邊城,倒在地上的鬼夏士兵的尸體,只覺得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但他切切實實的知道,邊城被他丟了。
赫連真的副將從斜里竄出來,拽住小王子殿下就往馬的方向拽。
“殿下,邊城守不住了,謝鑾音性情殘暴,您一旦落入她手中后果不堪設想,您快走吧騎上我的馬回王庭”
恍恍惚惚間,赫連真上了馬。
正坐到馬背上時,忽然有一滴雨落在他額頭上。
那滴雨是那么的涼,那么的重,重的猛然就把他砸清醒了。
他看著依舊在苦苦抵御的鬼夏士兵,忽地蒼涼一聲笑出來。
還逃啊,還逃嗎
上次遇見謝鑾音他就逃了,這次再逃嗎,往后遇見了還要繼續逃嗎逃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