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胡子壯漢是李金錘!
還有一個胖子,同樣正值中年,呂滔對這個人非常陌生。
天武祠的馬車,自然要往天武祠而去,老司禮讓他開始行動,他不必繼續跟著這輛馬車。
在一個十字路口,呂滔改變了行進路線。
一邊向城衛衙門走,他一邊暗暗佩服黑虎門的辦事能力。
他甚至能猜到,真正負責辦事的人是蔣全友,天武祠的老司禮則負責解決最后一步。
蔣全友為了不影響鶯歌苑的生意,多半是從頭到尾都不會出面。
呂滔越想越覺得自己之前考慮得不夠周全——
如果黑虎門只為了他的家仇而出手相助,只需要控制住李金錘即可,為何還控制了更多的人呢?
他很快就醒悟過來,黑虎門是有意把事情鬧大,而自己其實是黑虎門放出的一個誘餌。
黑虎門要的是一舉扳倒城衛統領,從而重創七星宗在三湖城內的勢力!
一個鮑凱犯案,若是實在保不住,他的統領姐夫肯定會推說不知情,撇清干系。
“黑虎門故意放我在三湖城走動,為的是誘使那位城衛統領刺殺我,把他拖下水!”
“事實證明,老子的到來,真的令對方亂了方寸,讓黑虎門有了可趁之機。”
呂滔心知自己被當槍使了,不過黑虎門這么做,畢竟也確實幫到了自己,他沒什么可怨恨的。
哪怕自己差點被毒死,差點被那把利劍削下腦袋,黑虎門早料到他可能會死掉,他也不好責怪黑虎門的大佬們。
這種事情,看破也不能說破,大家是互相利用而已。
……
……
去城衛衙門要人明顯只是走個過場,呂鐵匠夫妻已被毀尸滅跡,城衛衙門肯定交不出人來。
一名城衛衙門的管事接見了呂滔,此人聲稱呂鐵匠一案已然蓋棺定論,縱然是呂鐵匠的兒子來了,也無權提出質疑。
呂滔則說,依照池國律法,就算自己父親真的犯了罪,被處以極刑,自己也有權為父收尸,更何況自己母親不該死掉。
“你的父母皆是主犯,而且拒不認罪,態度頑劣,他們死有余辜!”
那位管事冷笑著說道:“再說了,他們皆是畏罪自殺,我們城衛衙門并沒有殺他們。”
“該不該殺且不說,是被斬殺也好,是他們自殺也罷,他們的尸體呢?”
呂滔追問。
“你父母在城中并無親友,你也沒有回來,我們沒義務一直看護著他們的尸體。”
那位管事淡然答道:“數日無人前來收尸,我們只好將尸體燒了。”
“我想看看我父母的供詞筆錄,還有你們城衛衙門下令拘捕他們的正式批文。”
“我剛才說過了,已經蓋棺定論的案子,不容置疑,沒有上司衙門的命令,我們不能給你看這些文書。”
那位管事的回答聽起來是滴水不漏,實則是利用衙門特權彈壓普通民眾的一種傲慢。
此人的種種說詞,顯然是經過一番商榷的。
呂滔知道,繼續糾纏下去沒有意義,便離開了城衛衙門。
接見自己的那位管事的一番答復,并非沒有絲毫破綻,不過呂滔不想在這里將之指明,那樣只會讓對方在正式打官司之前想好辯解之詞。
正午過去一個時辰,呂滔來到了位于三湖城中心區域的城主府。
池國律法有明文規定,各地方的城守大人不僅管轄區政務,還兼管轄區軍務,官階比城衛統領高半級。
呂滔要狀告城衛衙門,必須要來城主府,由城守大人負責審案。
若他對城守大人的最終判決不服,才能去到郡城越級告狀。
在城主府的大門外,呂滔見到了一個代寫狀書的攤位,想到自己并沒有準備狀書,當即坐在了攤位前的一張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