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知芳不能為鮑凱開脫,也沒這個必要,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而已。
當然,他也能看出,此時的曹慶德只想自保。
他要讓鮑凱抱著必死的決心,把所有罪責攬下,這樣他就能為曹慶德開脫,旁聽的老司禮也不好說什么。
他能斷定,只要鮑凱愿意承擔,堂中受審的曹慶安也會配合招供。
鮑凱原本緊繃著的身體,癱了下來,渾身哆嗦,嘴唇狂抖。
“鮑凱,我來問你,關于曹慶安刺殺呂滔,你是否知情,是否參與了?”
岳知芳語氣頗為和緩的問道。
“城守大人,下官如果悉數如實招認,是否有從輕發落的可能?”
鮑凱方才聽呂滔說,自己有可能保住一條性命,故而有此一問。
“以你犯下的罪行,若以軍法處置,有兩條命都不夠殺的!”
岳知芳的聲音拔高了些許。
呂滔聽此,眉頭一皺,心知這位城守大人如此審案,顯然不合常理,不給鮑凱活命的希望,鮑凱豈會說實話?
按說,給鮑凱定下死罪就夠了,可是黑虎門幫了他,他也要盡量讓黑虎門如愿以償。
是黑虎門的人生擒了曹慶安,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呂滔也看了看那位老司禮,后者不動聲色,背靠椅背,安靜得仿佛要睡著了一樣。
“姐夫……救我!”
鮑凱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跪著扭轉身體,眼巴巴的看著曹慶德,淚涕橫流。
他從來都沒有慷慨赴死的決心。
曹慶德只能嘆息,心想現在應該是我求你救我呀!
“曹慶安!”
岳知芳大喝一聲。
“罪將在!”
曹慶安應聲。
“你與呂滔無冤無仇,不可能平白無故刺殺他,你是受何人指使,還不如實招來!”
岳知芳厲聲審訊。
“城守大人,罪將……罪將是受了鮑凱的唆使!”
曹慶安比鮑凱要懂事很多,這種時候,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明智選擇。
“你胡說!”
鮑凱激動的說道:“城守大人,曹慶安撒謊……”
“閉嘴!本官剛才讓你說你不說,現在讓別人說,你先老老實實的聽著!”
岳知芳怒斥鮑凱之后,再看向曹慶安,降低聲音說道:“曹慶安,你仔細招供,不得隱瞞。”
“罪將遵命!”
曹慶安開始講述,他把主謀之責全部推給了鮑凱,反復強調曹慶德之前并不知情。
以軍法處置,他也是死罪,雖然他沒有成功殺死呂滔。
可他跟鮑凱不同,他是武師境八重修為,立有軍功,以《神諭令》第四條之規定,他的死罪可免。
“姐夫……救我,救我……”
鮑凱不時呼喊,仿佛已被嚇傻。
“呂滔,針對曹慶安的供詞,你可有異議?”
待得曹慶安說完,岳知芳詢問呂滔。
此時,呂滔的耳畔響起了一道蒼老聲音:
“不可輕易放過曹慶德。”
呂滔知道這是老司禮的神識傳音,他像是思量了片刻,才開口道:“曹慶安指證鮑凱,可鮑凱不認,這明顯是存有疑問的。小民想要再問問相關涉案嫌犯,請城守大人應允。”
“你問吧。”
岳知芳點頭。
依池國律法,作為原告方的呂滔本就有提出質疑的權利,再加上天武祠老司禮的撐腰,城守不能剝奪他的這個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