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會的……”
鮑凱的眼神變得呆滯了,感覺腦袋里嗡嗡直響,好像有什么東西不斷鼓噪著闖進自己的腦袋。
有些記憶在他渾噩的意識中漸漸變得清晰,比如曹慶德曾對他破口大罵,比如曹慶德拒絕了他的先抓了呂滔的提議,比如曹慶德不允許他逃跑……
呂滔:“你再想想,如果我剛回三湖城,曹慶德便親自對我下手,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呢?”
“城守大人,呂滔是在誘供!”
曹慶德再次提出抗議。
不等岳知芳開口,呂滔就看向了曹慶德,“現在該問問統領大人了。”
“哼!”
曹慶德的方臉上布滿了怒意。
呂滔:“三湖城的城衛衙門的兵勇,在你的治下,軍紀是否嚴明?”
曹慶德:“當然嚴明!”
治軍不嚴,對一個城衛統領來說也非小事。
呂滔:“既然軍紀嚴明,為何會出現沒有衙門批文的情況下,一個小小的采辦管事就能隨便帶兵抓人,并以大刑逼供的狀況?”
曹慶德想了想,回道:“大家都知道鮑凱跟我的關系,所以那些官兵誤以為鮑凱得到了我的首肯,被鮑凱騙了去。”
呂滔:“這么說,你是承認自己手下的官兵,會在沒有看到衙門批文,沒有得到你的命令的情況下,也能被別人調動,對嗎?”
“呃……”
曹慶德不知該如何回答,如果承認這一點,自己就有治軍不嚴的嫌疑,不承認這一點,就要承認自己下達了抓人命令。
岳知芳很是頭疼,這個小子的嘴巴實在太厲害,問的問題不僅刁鉆,而且循序漸進,直擊要害。
一副昏昏欲睡模樣的老司禮,心想嚴宗說此子精于口舌之利,看來果真如此。
沉吟數息時間,在心中權衡一番,曹慶德才開口道:“當時鮑凱是找過我,我不知實情,就下了抓人命令,令人仔細審問。”
相比于治軍不嚴,自己手下的官兵能被人隨意調動,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命令抓人,算不上什么大錯。
畢竟只是命令抓人,也沒說要大刑逼供,更沒說要害死人。
呂滔:“這么說,當時是鮑凱蒙騙了你,對不對?”
曹慶德:“是的。”
這一刻,鮑凱又一次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姐夫。
呂滔:“你的命令是以口頭形式下達,還是有正式的批文?”
曹慶德:“有批文。”
他知道,沒有批文就去抓人,違背池國相關律法,因為要抓的人不是官兵,更不是他的手下。
呂滔轉移視線,“鮑凱,你剛才說去抓人的時候沒有衙門批文,現在曹慶德說有批文,到底有還是沒有?”
鮑凱頹然點頭:“有。”
呂滔再問:“曹慶德說當時是你蒙騙了他,是也不是?”
鮑凱已然心防失守,呆呆的道:“一開始我確實騙了姐夫,不過他知道我騙了他,當時就逼著我說出了實話。”
呂滔剛才的許多話,讓鮑凱的腦子里充滿了和曹慶德、曹慶安之間的不愉快經歷,同時也讓鮑凱明白,自己被無情的放棄了。
他是個膽小的人,也是一個心眼很小,報復心很強的人。
“鮑凱,你休要胡說!”
曹慶德緊張了,知情下命令和不知情下命令,完全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