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蘇方起身走到了領頭的隊長面前“您好,我是故宮的文物修復師蘇方,是我讓店員報的警。”
他拿起陶馬,解釋道,“這匹陶馬,是唐三彩,不是現代的仿品,而是真正墓葬出土的唐代文物。”
“胡說八道這明明是我家祖上流傳下來的我急需用錢,把家里的老古董拿出來賣怎么了倒是你,文物修復師還開了這么一間古董鋪子,指不定是把博物館里的文物偷運出來賣吧”趙先生色厲荏苒地指著蘇方喊道,“警察同志,你快把他抓起來好好查一查”
“我這店里所有的貨都查得到來處,你呢”蘇方直直看向趙先生,“這匹陶馬真的是你祖上傳下來的”
“當然”趙先生梗著脖子說,“我家里人都能證明,前兩天剛從柜子底下翻出來的。”
蘇方嗤笑一聲“唐三彩胎質松脆,防水性能差,實用性完全比不上瓷器,加上釉料中含有大量的鉛對身體有害,因此主要是做陪葬冥器使用,至今未曾發現傳世的唐三彩你應該知道冥器是個什么意思吧”
趙先生眼珠子一轉,剛要辯解,就聽蘇方繼續說“當然,就算是冥器也有可能你的老祖宗無意中得到,然后傳給了你,這并不能算是你的過錯,你只是忘了和相關部門進行交易報備。”
趙先生咧嘴笑了“是是是,這確實是我的疏忽”
“但是,”蘇方話鋒一轉,挑眉冷笑,“你這件陶馬的胎土新斷面顏色是不是太淡了些”
趙先生一愣,有些沒理解蘇方話里地意思。
蘇方拿著陶馬的手一翻,露出馬腳上的顏色略有些暗淡的斷面:“唐三彩長久埋藏在地下,沒有接觸空氣,剛挖掘出來的時候胎土新斷面是白色的,而后接觸空氣慢慢氧化,顏色就會漸漸由白變黑,這一過程大約持續一百天左右,如果你說的話屬實,這個斷面早該黑了,但按現在的顏色來看,這匹陶馬距離出土不超過一個月,而且這,”蘇方拿起茶桌上夾茶葉用的竹鑷子,從馬耳銜接處夾下了一小撮的泥土,“還殘留著出土時沒有清理干凈的泥。”
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看向了趙先生,趙先生變了臉色,慌亂地擺著手“不不不不是,和我沒關系啊,這陶馬是我撿的”
“剛剛還說是你家祖傳的,現在又成了撿的它是成了精能從地底下蹦出來蹦到你手里嗎”警察按住趙先生往外一推,“走,跟我們走一趟,好好說說你是怎么撿的。”
趙先生苦著個臉被押了出去,領隊的警察轉頭看向蘇方,原本冷著的臉立馬掛上了溫和的笑容“同志,今天多虧了你啊,否則這國寶就流入市場了。”
“應該的,分內之事。”
警察點點頭,一臉欣慰“英雄出少年啊,那麻煩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嗯嗯”蘇方一臉懵,莫名有一種自己被當成疑犯要被警察叔叔帶走的錯覺。
“哦,”警察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連忙樂呵呵地補充道,“我是說,麻煩您跟我們去趟警局,做份筆錄,很近的,就在這條街的拐角那,十分鐘就搞定。”
說是十分鐘,實際上過了半小時還沒處理好,倒不是因為筆錄,而是因為那唐三彩究竟該怎么處理。
畢竟是國家重要文物,對儲存有一定的要求,總不好一直放在證物室里,而蘇方又是故宮的文物修復師,既然是他發現的這件三彩馬,干脆就聯系故宮進行交接好了。
于是,蘇方順理成章地被留了下來,幫助聯系了故宮,以及商定交接的流程。
趁著院長和警方溝通的功夫,蘇方給沈應舟發了個“貓貓大哭”的表情。
“師兄,我被困在警局了貓貓大哭j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