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連衣并不知道,別太過拘泥,與她二人都不好,這句話背后的有何指向,她只記得九九八十一日,玉玲瓏還有九九八十一日,眼睛就會好了,不對,是八十一日減去之前的八日,也就是說,只剩下七十三日了。
她從未如此心慌過,彼時玉玲瓏看見了她,知道她是賀連衣,是她和她在這谷底修煉,是她化成一個小仙士騙了她的合歡功法,是她對她上下其手。
若真如此,她恐怕不是會被啃得骨頭渣子不剩,而是會當場化作灰,被揚了又揚。是呀,玉玲瓏睚眥必報,新仇舊恨一起,她還能落得個什么好下場
如今還有什么計謀,不過是多做一些事,到時候事情敗露,祈求對方給她一個痛快,不要折磨她就行。
連衣量好尺寸,規規矩矩回到自己的領地,抱著膝蓋蹲下,靠在巖石壁上。
靠了一會兒,她才從錦囊里拿出剪刀,咫尺,筆,鋪開蠶絲錦緞,根據所量好的尺寸,裁剪衣裳。
連衣的母親是服裝設計師,她自小跟著母親在服裝廠混,剪裁縫紉早就爛熟于心,她家里還有一個制衣廠,專門給網紅設計和制作衣裳,一年純盈利都在百萬左右,雖然比不得億萬富翁,但好歹也是小康家庭。
母親希望她長大能接制衣廠,可她想當老師,一來二去,便沒有繼續學習服裝設計,可體內的血液流的是裁縫的,故而做件衣服,對她來說游刃有余。
只是沒有縫紉機,她須得一針一線,密密縫好,若要制成一件衣裳,至少要十天半月。
這幾日,除了修煉,連衣飯都沒吃,也忘記了吃飯,在玉床上干完活后,又換個地方干活。
谷底光線昏暗,連衣便在峭壁點一盞燈,對著光線縫制。有時候覺也不睡,從子時熬到卯時,挑燈夜戰,就是為了讓玉玲瓏早早穿上新衣裳。
空氣安靜得緊,只剩下連衣的呼吸聲,還有穿針引線,縫制新衣的聲音,偶爾還有幾聲嘆息。
玉玲瓏修煉之余,便是喜歡看著那團身影。
近日來,那團身影在她眼里,越發清楚明晰,從前,只能看見一團黑影,現在,卻能看清她舉手投足,穿針引線的小動作。
這日剛修練完,她本想抱著她睡一會,跟她說說修煉的事,她怎么一點不通,修煉還是和從前那般,枯燥、機械、重復,只知道戳來戳去,且無聊。
“云裳。”玲瓏靠在她懷里,指尖點著她下頜線“上次跟你說的,你愣是一個字沒聽進去。”
賀連衣勉強讓她靠了一會,便說到“尊上,小的近日哈切”說著,她打了一個哈欠,眼淚花直飆“近日忙著做衣服,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玉玲瓏見她如此,內心雖說十分不滿,但又想她做衣服,也是為她做的,便不同計較“也罷,待你把衣裳做完,本尊再傳授你秘法。”
連衣自然不知道合歡秘法是一本名副其實的小那啥文,便匆匆點頭“知道了。”
剛剛靠了一會兒滾燙的人形枕頭,那枕頭又自動起來,小手推了推她手臂“尊上,小的要去做衣裳了。”
玲瓏撐開眼,不過才睡一會,不好留著她,在她懷里靠久了,說不定還要引起什么誤會呢,她意興闌珊坐起身“你要去便去,本尊又沒攔你。”
連衣小聲點頭“是。”
玲瓏手指梳理著頭發,看見那團身影站起,走兩步下了玉床,裙紗滑過她種的花海,帶起陣陣花粉、清香撲入鼻腔。
玲瓏記得十分清楚,從前這里雜草叢生,現在卻是種著一片五顏六色的花海,她看不見顏色,卻能看見花朵的形狀,五瓣花,喇叭花,蒲公英,杜鵑花,海棠花。各花入各眼。
從前沒什么興致看這些話,今日她朝著玉床邊緣走去,伸手撫摸過朵朵葳蕤花瓣,指腹輕顫,最終落在一朵小小的花上,輕輕摘下,舉在鼻尖嗅了嗅。
不知道是什么花,聞起來卻是沁人心脾的海水味,跟云裳身上是一種味道,倒是十分好聞。
玲瓏側躺在玉床上,看著云裳走到邊上,她先是伸手打了個響指,將指尖的一團火穩穩引在墻壁上,而后整理了一下衣裙,就地坐下,她對著光的方向,一手舉著什么東西,另一只又舉著什么東西。看得玉玲瓏云里霧里。
這是在穿針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