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流螢不舍,一邊抹著淚花兒,眼睛朝她望著“師尊,昨日師叔說,他打敗玉玲瓏以后,對方逃走,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個綠衣仙女,又看見我昏迷在地,便沒有追玉玲瓏,我就知道,那妖女帶走的是你,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說完,她再次張開雙臂,就要朝賀連衣抱來。
賀連衣忙退兩步,從錦囊里拿出扇子,展開,將她抵擋在外“別哭哭啼啼了。”
賀連伯還真有臉,知道給自己留個面子。
鐘流螢聽她嚴肅教誨,便收斂了動作和聲音,眼淚因淚腺發達,還在止不住地流淚。哭起來雙肩微聳,像極了可憐的小雞。
她輕輕搖著扇子,那里能見她梨花帶雨,一直心腸硬著,只好拉著她,一邊安慰,一邊到了偏殿。
鐘流螢也是好哄的,她到偏殿后,對著連衣轉了好幾圈,摸了摸她的肩,又是摸了摸她的頭,確認她身上沒有受傷,也沒有同心符咒,這才開心起來。
年紀小,情緒像天氣,陰晴不定。
賀連衣一直保持著清冷高傲的神情,腦海中竟會浮現出流螢和原主互動的記憶。
她沒先到賀連衣竟很寵她這個唯一的徒弟,就算是徒弟偶爾爬上她的榻酣睡,她也只是無奈搖頭,任由她胡來。
真的就跟養女兒一樣。
所以她也沒過于制止她,只在兩句嚴肅的咳嗽后,問到關鍵。
“對了,昨日玉玲瓏打傷賀掌門,他回來可有同宗門說什么”
鐘流螢眼睛瞪圓,糾正到“師父,是賀掌門打贏了玉玲瓏”
“,嗯,然后呢。”
“然后,他便召集蒼棲谷掌門,謫仙島
掌門到中殿議事。說,雖然玉玲瓏已經出關,可她畢竟眼睛瞎了,功力又不佳,就算回去了宗門,她的合歡宗,早已經人去樓空了,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浪來。所以啊,讓各門派無需擔憂,簪花大會該進行的進行,一切循規蹈矩,切莫亂了陣腳。”
原來如此
她只知玉玲瓏個人能力強悍,可就算如此,沒有宗門的人支撐,她一個人要做成大事,依舊是難上加難。更別說顛覆二界。
那玉玲瓏還怪可憐的。
她嘆了一口氣。
鐘流螢搖著小辮子,來來回回走著,又說到“更何況,連伯師叔說,你在閉關,功力必定大增,那妖女一直就忌憚你的修為,又怎敢只身一人前來挑釁我仙門人士。”
“是嗎”
她如今的功力不知道能不能與玉玲瓏抗衡,同為合修,應該不相上下吧。
只是這個消息只有她知道,她忙按著鐘流螢的肩“既然如此,流螢,我出關的事,你要好好保密,否則。”
她垂著眸,正思索著后果。
鐘流螢機靈回答“師尊,我明白,你現在的功力是不如從前是嗎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守秘密。而且,就算師尊你出了問題,徒兒也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嘿。”
說著,她臉腮紅了起來,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連衣很自然點點頭“如此甚好。”
她搖搖折扇,打量著偏殿一切事物“這樣,你去給我找一身純白衣衫,日后,我就住在這偏殿,你就說我。”
住在這偏殿
鐘流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殿是她的臥房,師尊要和她住一間房子
“說你什么。”
她無法克制激動的表情,喜笑妍開盯著她。
眼前的人清冷十分,她搖著扇子,一雙鳳眸微垂,似乎在思考什么東西。
“就說我,是謫仙島的宗門的玉清師姐,因在途中與你偶遇,有同袍之誼,所以前來和你住上兩日。”
鐘流螢噎了口唾沫星子,點頭如啄米“我覺得可以”
只是她思索了一番“只是,謫仙島玉清師姐深居淺出,又一直拜在清衡掌門師妹的坐下,想必。
連衣收起折扇,在她腦袋輕輕一敲“就是以為深居淺出,為師才有機會扮她。”
流螢縮著腦袋摸摸頭,一雙核桃大的眼睛閃閃發光盯著她,哦了一聲,素白的小手又收下來“那師尊,我先去給你收拾房間。”
連衣展開折扇,裝模作樣點點頭“去吧。”
看見小徒弟歡欣雀躍忙上忙下,她負著手,在房間踱來踱去,享受著在無情殿的美好。
這跟在魔域的日子,簡直就是天上人間的區別。
只是想到玉玲瓏,既害怕又覺得她可憐,也不知道她順著那葉扁舟,飄到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