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賀天心的劍往對方胸口一刺,便被他用劍抵擋住了。
另一邊正好,把劍往前一送,朝著無心刺去。
劍峰剛碰到衣腳,只見無心下身往后一弓,單腳抬起,來了一個蝎子擺尾,一腳往腦門方向踢,正中賀天心的肩膀。
“啊”
賀天心飛了出去,一時沒踩到石柱,從上方掉落池中。
雙劍合璧比的是雙劍,既然賀天心輸了,賀天譽就不能再比下去。
他站在臺上嘆氣,而后微微收劍,低低飛過湍急的溪流表面,從里面將賀天心撈了起來。
鐘流螢徹底驚訝了“青陽派的招式,他竟然也會。”
無心贏了比賽,輕輕從石柱躍下,他面無表情地穿過人群,回到合歡宗。
奇怪,連衣掐著下巴思索,就算再怎么厲害的人,難道贏得了比賽,都不高興一下的嗎
這個弟子看著年紀不大,卻精通那么多門派的劍法,這一點也值得懷疑。
合歡宗隱匿多年,如今重歸仙門,就算偷學技藝,也無人在明面上說什么。
這些招式都是在簪花大會時,眾弟子使用過的,到時候合歡宗一口咬定是現成學的,仙門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上午的比賽結束,眾弟子紛紛撤回食堂午飯,午休到下午三點,便開始最終的決賽。
這模式,還有點高考的意思。
只是,高考是一群人的戰斗,而簪花大會是一群人看著兩個人戰斗。
往食堂走的時候,連衣拉著鐘流螢,越過人群,到了一處隱僻的角落。
此處荷花正盛,空氣中彌漫著荷花清香,連衣靠著欄桿坐下,一面用扇子敲了敲座椅“流螢,你也坐下。”
鐘流螢瞪著大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坐在她身側。
她展開折扇,輕輕搖晃“哎,起先是我顧慮不周。”
本以為鐘流螢是可以拿到第一的,如今看來并非如此。
鐘流螢自然不明白她的話,她正玩弄著頭發,一雙眼睛眨了眨“師尊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折扇的風涼爽,連衣冷靜下來,靜靜說到“流螢,下午的比賽,你切莫逞強,師尊也不一定。”
對方聽了,眼睛閃爍了幾分,亮晶晶地“師尊你是不信徒兒嗎”
明明說好的,一直鼓勵她拿第一,到關鍵時刻,怎能殺她銳氣,她不解“師尊,先前不還讓我拿第一,怎么現在還沒上場,你就輕言放棄。”
連衣安慰著她“為師不是那意思,我是怕你硬和他碰上,受傷了怎么辦”
對方忽地不說話了,只瞪著眼睛呆呆看她,沒一會小臉竟爬上紅霞,云蒸霞蔚。
她呼吸淺淺地,低頭嗯了聲“原來師尊是關心弟子,弟子清楚了。”
她是怕鐘流螢一心為贏,從而做出什么荒唐的事來。
是呀,她很想救提亞,可自己不能參加簪花大會,把壓力壓給小徒弟,本就是有點無恥的,如今她感覺到了危險,若救不了提亞,又損失一個小徒弟,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并且,連衣摸著手背鼓起的包,她不能繼續當縮頭烏龜了。
這是她的事,應該自己承擔。
午時一過,太陽往西斜了一點。
整個比賽場地暴露在日光下,溪水湍急流著,在懸崖上形成一道白色的瀑布。
陽光照射著飛濺的水花,形成一小圈彩虹光暈。
夾岸兩邊,弟子們站在肥厚的銀杏樹下,個個面色凝重,都在觀望這場比賽。
眾弟子都知道,仙界三派向來與合歡宗不和,更有傳聞流露出來,二十年前究竟發生過哪些事。弄得眾弟子也都惴惴不安。他們擔心這不只是一場簡單的比賽,而是合歡宗復仇的開始。
試想,消失了二十年的宗門,一夜之間集聚起來,還在仙門眼皮子底下,足以說明,這些年來,三大仙門也在逐漸沒落了。
比弟子還要心慌的應該是各門派掌門,今日一戰,若真的讓合歡宗贏了,他們幾個掌門人估計也都會顏面掃地。
顏面掃地是小,動搖門派弟子的道心是真。
而在這掌門之中,唯一一個滿面春風的,自然是玉玲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