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不及玉玲瓏媚艷無雙,但師尊也曾夸贊她嬌俏可愛。
難道可愛就比不上嫵媚嗎
少女深吸一口氣,斜身走出去,迎著玉玲瓏的方向走過去。
女人原本看著遠處江邊,見她出來后,一雙腿很自然從礁石上放下,斜倚著身姿,半瞇眼瞅她。
鐘流螢不懼她的目光,迎難而上,徑直站在她跟前停下來,繼而恭恭敬敬作揖“晚輩流螢,見過玉宗主。”
玉玲瓏原本支著手,見她如此禮貌敬禮,便將手垂下,掌心上抬“不必拘禮。”
鐘流螢聽聞斂了斂目光,站直身體,直視著她“我本不想拘禮。”
這小徒弟,來著不善,她哼聲輕笑“要說拘禮,那你也叫錯了,如今你師尊是我的夫人,論輩分,你得叫我一聲師娘。”
她看好戲似地“你覺得呢。”
鐘流螢被她的話激怒,她還是太過年輕,一不小心就得罪人,一不小心又被收拾,還讓人下不來臺,但她這次壓制住了“我是來煩請玉宗主,放過我師尊,我師尊她并不愛你,你們在一起,是不會開心的。”
玲瓏來了興致,這小丫頭昨天才找賀連衣,看來是吃了閉門羹,如今師父說不通,倒是想說起她來了。
她細細笑著“你師尊不愛我那她為何要和我合修還偏偏讓我,懷了她的孩子。”
她小手落在小腹上,淺淺地撫摸著。
賀連衣是不喜歡她這小弟子的,她只想三言兩語打發掉就走。
“我還有事,不和你多說。”
說罷,她站起身,徑直朝客棧方向走。
只是剛擦過鐘流螢身側,只見對方舉起右手,將一封泛黃的信紙展開。
玲瓏瞥了一眼,頓時收緊了瞳孔。
鐘流螢微勾著唇“玉玲瓏,你也看見了,我師尊是因為我而失了道心,她心里所愛,天地可鑒,你只不過是她用來修煉的工具罷了。”
玲瓏臉色一沉,目光定在泛黃的紙頁上,上面清清晰晰地寫著,愛徒流螢愛徒,愛徒,她果真是因為鐘流螢而失去了道心,可為何她偏偏不承認。
若是放在從前,玲瓏并不會生氣,可是,可是就在昨日,賀連衣還親口否認了這件事。
那意味著什么,賀連衣愛鐘流螢但是不能沖破禁忌,所以才找上她修煉,還讓她懷了孩子。
她一時覺得背脊發寒,冷汗直冒。
想不到啊,她玉玲瓏一直在被算計。
只是,在小徒弟面前,她沒有露出半分情緒,只伸手抓過信件,揉成一團攥在掌心“你師尊愛的是誰,本尊更本不在意,她利用我難道我就不是利用她鐘流螢,念在你是晚輩,我此番不同你計較
,只是日后你若再犯,我可不會饒了你。”
鐘流螢吸緊鼻息,果然,這個妖女是在利用她的師尊。
她剛要說什么,只見那紅衣女子迅速轉過身,腳尖輕點,踩著紅拂跨過江邊,很快變成個小紅點,消失在海天一線。
玲瓏跨過江邊,落在對岸的草坪上,她不由得臉色煞白,險些沒有站穩,她扶著一顆柳樹,才勉強沒讓自己倒下去。
賀連衣,愛徒流螢,真是可笑。
明明喜歡自己的弟子,為何偏偏那昨天晚上,又算怎么回事。
她本打算著,昨天開了一個口,就可以順理成章合修下去,如今看來,怕是做不到了。賀連衣那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不知道在和她親熱的時候,心里想的究竟是誰。
真是,令人火大。
她掌心發力,火焰不斷從里流出,肉眼可見的,垂楊柳樹葉在瞬息間干枯變黃,逐個凋零。
玲瓏發完了氣,這才穩住心神,仔細思索了會兒。
干什么要生氣,她才不會因為賀連衣喜歡別人而生氣。
她要喜歡誰,是她自己的事。
只是此番下去,她看著那張臉,還如何繼續合修。
好在還有黑河的雪靈芝。
無數落葉卷起來,扯動著她衣袂飄飄,她輕輕撫摸著小腹,安慰地說“你別煩躁了,小東西,縱使你沒有另一個娘親,我也會好好把你養大的。”
她再次喚出了紅拂,腳尖輕點劍身,朝著魔域的方向飛去。
至于賀連衣,留著她和她小弟子共處一室,快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