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不至于,先讓錢掌門把怒氣發出來吧,至于清衡掌門,她沒事的。”
“師姐說的也是。”賀連伯說完,朝著她身后的玉玲瓏看了眼,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但最后沒說什么話,只甩甩衣袖,踏步跟了出去。
眼下最關心錢金石的,大概就只有錢西和了,他遠遠地看著兩個長老,卻不敢近身,只聲嘶力竭地嘶吼著“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然而他的聲音不論多大,都會被無情的刀劍風雪聲掩蓋,他孤獨地佇立著,站了一會兒,又折回到如煙身旁來。
“小娘,”或許是以為喊錯,他又換了一個稱呼“如煙姑娘,你勸勸他們吧,現如今,只有你能勸他們了,我求求你,我沒有了母親,沒有了妹妹,以后不想沒了父親,求求你。”
如煙緊緊抱著懷里的孩子,此時孩子哭個不停,她搖晃著哄著她。
她抬起一雙眼眸,眼神帶著無邊的落寞,發絲纏繞的風雪吹在她臉頰上,又添了幾分可憐的神情。
她望著遠處的兩人,身體不忍往前傾斜,險些倒下,但是她很快邁出一條腿,朝著那刀光劍影奔去。
她微微墊腳旋轉,直接落在了兩人劍氣的之中。
清衡率先收回了劍,連忙朝著她母子二人抱去,她微微抽劍一擋,擋住了錢金石的紅色劍影。
只聽哐啷一聲,兩把劍絞在一起,直直插入了雪堆里。
“額”
如煙吃痛地低吼了一聲,她還是被劍氣傷到了手臂,只見她雪白的手腕上,鮮血已經浸濕了臂彎,正湍湍直流。
“如煙。”
清衡抱著她坐下,一面從她手里把孩子順過來,一面豎起手指,在她胳膊上幾處穴道點了點,她方才止住了血。
眾人也都將她們圍了起來。
賀連伯拉住錢金石,從旁安慰了幾句。
初棠
則聽了玉玲瓏的命令,前去給如煙包扎傷口。
團子到了清衡懷里,方才止住了哭,她的眼角還有淚痕。
自她一生下來,都是清衡抱得多,養的多,她自然認她,再加上親子血緣。
錢金石看見這一幕不禁發笑“真是恩愛的一家,那我呢,我算什么,這么多年來,你難道沒有愛過我”
如煙輕笑了笑,她嘴唇因為失血而慘白,眼眸帶著十分鄙夷的決絕“愛你錢金石,我從未愛過你。”
錢金石瞬間麻木,他瞳孔放大,手顫抖地伸起來,連著嘴唇也抽搐著“你說什么,你不愛我,你難道是為了報恩,報我救你之恩”
這就回到了最初的時候,如煙跟清衡說的,她是為了報恩。
連衣不忍嘆口氣,險些沒聽下去。
只是如煙忽然嗤鼻一笑,她揚頭看著漫天大雪,大雪落在她臉上,她眼神木木的,嘴角也顫抖著“報恩報什么恩你是說,你在山崖下救的我嗎你怎么不想想,當時我為何出現在山崖下”
錢金石頓時清醒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如煙故意的故意引誘他,故意在他身邊
他的心宛若刺進一把鋼刀,疼得他喘不過氣來“你是說你是說。”
“錢掌門,當初你們在圍剿合歡宗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誤殺過人嗎我的家人,究竟是死在你們誰的手里,我至今還不清楚。”
合歡宗
眾人嘩然。
如煙是合歡宗的人。
錢金石一下坐在地上,大吼一聲,緊接著是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宛若瘋癲了一般,起身拔出劍,朝著四周亂砍一番,白雪濺起三米高,就跟下了一場鵝毛大雪般,他的頭發被吹的亂七八糟,整個人癲狂地踩著命劍,朝遠處山谷飛去。
一時間,可怖的笑聲回蕩蒼棲谷。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