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少主二字,他眼睛里都是興奮。
江云回對人族的意義很重要,不然不會有那么多正道修士追殺大逆不道的江溫。
所以她如果死了,頭顱還掛在魔族旗幟上,那么對人族的打擊可想而知,而這將是他們魔族重回天地的第一勝。
十多個魔族也興奮無比,提著武器就沖了上去。他們并不懼怕,江云回固然強大,但重傷的江云回不足為懼。
而以江云回的高傲,如果不是真的重傷了,怎么會坐在云霧上、被弟子攙扶著回宗呢
所以當江云回伸手拔出一柄白如霜雪、冽冽如冰的長劍,并且很隨意地一劍削去一個魔族頭顱時,他們都不自覺地顫了顫,眼睛里藏不住懼意。
江云回緩緩站起,依然是波瀾不驚的神情,拿劍的手穩極了,那股風采還是無數魔族心里最深的夢魘。
她的修為恢復了不到一半。
沒有完全恢復修為的江云回顯然是虛弱的。
陸搖搖是這么以為的,眼前的這些魔族也是。
因為她面容很白,身體在風里止不住微微搖晃,看起來是任人宰割的模樣。
但江云回還能拿劍殺敵,風采卓絕不輸往日,于是那慘白的臉和單薄的身體就成了一種無敵的體現。
“別慌,她只是故作玄虛。”魔族統領一驚,忙出聲安撫同伴。他堅信江云回已經重傷,連繼續拿劍都是一種奢望。
江云回聽到后,輕飄飄瞥了他一眼,向前踏出一步,手一揚,劍光亮起,再度砍下距離最近一個魔族的頭顱。
迎風濺起的血臟了遠處夕陽,也染上江云回的臉頰。
血腥味撲鼻。
她皺眉,很是嫌棄魔族的鮮血,眼里映上劍光,依然目光淡漠地望著眼前修為不低的十來個魔族。
劍刃上的劍光明亮,往下滴著魔族的血。
白衣的女人如仙如月,衣衫隨風揚起,面上幾點鮮血,無損她的美麗,反而平添幾分殺戮冷冽。
一如許多魔族沉重夢魘里,她一劍劈死他們君主時的模樣。
還活著的十來個魔族看看江云回,再看看死去同伴的尸體,心里無法避免地生出了退意,然后一頭撞上了封禁空間的邊界。
封禁不解,魔族也是只能進不能出的。
場面一時有些滑稽,襯得屬于魔族的封禁空間都成了江云回的手段似的。
魔族統領看著驚慌失措的同伴,心里暗罵一聲廢物,接著抬頭認真看向江云回。
四目相對,江云回神情不變,眼里劍意和劍上光亮相和,面上屬于魔族的鮮血自目側淌至下頜,再被風吹落,融進天地里。
夕陽如血,她立在血色天穹前。
白衣和紅血相融,無須再做什么就天然擁有讓魔族止不住顫抖的風姿。
說不怕是假的。
自魔族族地覆滅后,江云回三個字就刻進了無數魔族的骨子里,既有恨意,也是夢魘。
沒有魔族能忘記那日白衣女子踏云而來,一劍傾了魔族黑云山殿的場景。
隨后他們至高無上的君主就成了一場血雨,成了回云劍尊揚名的鋪墊。
那是人族的反擊和勝利,卻是魔族的毀滅。
而標志就是江云回和她的劍。
魔族統領想著,再看一眼江云回,緩緩笑出了聲音,眼睛里的懼意很快變成了得意和洞悉。
“別慌。”他面上含笑,聲調愉悅“江云回無法再出劍了。”
是魔族的夢魘,魔族就不會不了解她。
世人皆知,回云劍尊高雅圣潔、朗如明月。
那么高雅圣潔的回云劍尊,怎么會允許臉上沾染著魔族的鮮血呢
江云回現在,只怕連抬手拭去鮮血都做不到了。
一瞬間,殺死江云回、恢復魔族榮光的澎湃心情壓過了骨子里的懼意。
魔族統領眼里重新現出興奮的神色。
他從懷里緩緩取出一柄很短、但一看就知道很不凡的尖刃。
那尖刃生得和別的刀刃差不多,但一拿出來就有一股波及靈魂的驚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