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王居明見蕭蕪沒有動靜,明白對方是不想搶蕭謹行的風頭,于是他眼珠一轉,給自己的人遞了個眼色,讓其出列。
至于他為什么不自己出列,則是因為面對西州軍這般的勝仗,承安帝即便不喜形于色,也不應該臉色陰沉才對。
其中定然還有什么事。
能做到宰相位上的,都不是傻子,在沒弄清楚之前,他是不會隨意開口的。
于是禮部尚書薛懷率先出了列,他俯身行禮道
“微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為承安帝送上一通馬屁,就聽到承安帝語氣深沉道“那你來說說,到底哪里值得恭喜賀喜”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承安帝不對勁了。
薛懷自然也知道,但他不愧是禮部尚書,頓時就從上天庇佑開始說起,引經據典只為了證明西州軍能夠獲勝,完全是因為承安帝的英明。
若是平日里,承安帝聽到他這樣的奉承,早就已經眉開眼笑了。
但今日卻是大大的不同,承安帝不僅沒有高興,甚至臉色沉得要滴出水來。
他將手里死死捏著的另
一道奏折,摔到了大殿之上,落在了薛懷的面前。
“那你幫朕看看,這是不是天佑大雍是不是朕的英明導致的”
薛懷一臉懵地將地上的奏折撿起,然而打開只看了兩眼,臉色就變得相當難看。
很顯然,這應當也是蕭謹行呈上來的奏折。
其余人見他如此表情,頓時伸長脖子,想要探過頭去,看看蕭謹行到底在這封奏折里寫了什么。
承安帝看著朝臣,冷哼一聲道“諸位愛卿也都看看,看完告訴朕,朕的大雍怎會發生如此的事”
這封奏折很快在眾人當中傳閱,看完的人俱都小心翼翼起來,他們的目光從一些人身上掃過。
與戰報平白直敘的風格不同,蕭謹行的這封奏折,字字泣血,詳細描述了西州軍在斷糧的半年內,過的是何等凄慘。別說糧食了,連西州的草皮都被將士們挖出來啃光了。
“若說原州是老天給的饑荒,那西州軍又是誰給的饑荒”
最先跪倒的是戶部尚書杜昌明,他大呼冤枉。
“陛下,微臣未曾克扣西州軍軍糧軍餉分毫。西州軍的糧草及軍餉都是兩月一發。由于西州地處偏遠,微臣都是將他們的糧草折成銀兩,轉給兵部,由兵部就近采購后,運往西州的”
兵部尚書也嚇得跪了下來,“微臣也不知道啊。”
承安帝怒極反笑,杜昌明不知情他相信,畢竟糧草不經過他的手,也不是他派人去運,但是兵部說自己不知情,那純粹就是胡說八道。
“運送糧草就是你兵部的事,你如何會不知道”
兵部尚書嚇得支支吾吾,“運糧草的事,一直是交給下面人去做的。微臣只知道去年西州軍的糧草被原州的流民劫過一次,后來重新補發了糧草,并未聽說被劫,也未聽說沒運到西州。”
承安帝冷哼,“那你聽說運到西州了嗎”
面對承安帝的質問,兵部尚書只能搖頭,“也也不曾聽說。”
承安帝快被氣瘋了,都這時候了還跟他玩文字游戲。
“你作為兵部尚書,糧草沒了你不知道,運沒運到西州,你也不知道,那你這個尚書干脆別干了。”
說著,承安帝直接讓人將兵部尚書脫去朝服,拉去了大牢。
尚書沒了,自然就輪到副職兵部侍郎了。
侍郎有兩位,其中一人知道他們一個都跑不掉,于是率先出列,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