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長史咳嗽一聲,剛剛還在爭辯的兩人立即躬身致歉。
呂長史掃了兩人一眼,就在被說盲從的那人有些惴惴不安的時候,呂長史說道
“此前你們有人想過,人可以在天上飛嗎沒有。但是殿下做到了。”
“這些時日,本官從殿下身上學到了一點,那就是任何天馬行空的想法,都是可以有的。重要的是,我們能不能將這樣的想法,變得切實可行。
殿下一直都敢想、敢做,本官希望諸位也能如此,而不是一直拘泥于過去、聽說、傳聞。”
呂長史這邊訓導下屬的時候,云舒已經坐在他的辦公室里揪頭發了。
古人就能制冰,說明這東西應當不難,但是用什么制的呢云舒苦思冥想也記不起來曾經看到的那篇文章,里面到底是怎么寫的來著。
好像是用了某種東西加入水中,但是是什么東西呢
就在云舒快要把腦門撓禿的時候,曹誠突然帶人來報,有人偷竊。
偷盜這樣的事,按理來說是不需要報給云舒的,曹誠作為玄甲衛的首領,可以自行處置,但是這事卻有些特殊。
云舒焦頭爛額,只好先放下這樣的制冰的念頭,換換腦子,于是問道“怎么了”
“偷東西的是突勒的俘虜,而他偷的東西是咱們從硝石礦往回運的硝石粉。”
硝石雖然是石頭,但是為了后續方便,在開采的時候,就已經砸碎了。
云舒有些不解,偷盜的處罰,各處都是一樣的,“即便是突勒俘虜,按照慣例處罰就行了,該判幾年判幾年,有什么疑問嗎”
曹誠有些為難,“倒不是處罰上的問題,而是這人在偷硝石的過程中,受了傷,還很嚴重,所以卑職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給他醫治。
若是醫治了,會讓人覺得我們在善待偷竊者。但若是不醫治,這人明顯又要死了,他也罪不至死。”
云舒就更納悶了,偷個硝石怎么還要了命
細聽之下,云舒才知道,原來這人怕被人發現,就將這硝石末用布一包,壓扁后放在了衣服里。又因為夏日里的衣服穿的薄,他這包硝石就相當于貼著肚皮肉放的。
“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干著干著活,突然開始大叫,等到人發現的時候,他肚子上已經變成了灰白色,大夫看了一眼說看著像是凍傷。”
云舒猛地站起,“什么凍傷”
曹誠不知道云舒為何驚訝,只以為他與他們一般,覺得夏日里出現凍傷很是不可思議。
“老大夫說看著像是凍傷,但是奇怪的是,這樣的天氣,怎么會有人被凍傷呢”
云舒也不再聽他細說了,大步跨出門外,“現在人在哪里”
曹誠立即跑到前頭帶路。人已經被帶到了府衙,正在聽后發落。
云舒邊走邊道“該治療治療,該處罰處罰。硝石算是軍事材料,處罰從重。”
硝石那是制作火藥的原料之一,一項是由玄甲衛負責,但是玄甲衛的人手畢竟有限,所以挖礦和粉碎礦石的工匠,都是找的突勒俘虜。
云舒到的時候,偷盜之人正躺在地上沒什么反應,倒是與他一起的人,眼眶都紅了。
凍傷與其他傷不同,患者自己是沒有多少痛覺的,更因為皮膚被凍壞,傷處直接沒有了知覺。
見云舒過來,圍著患者的人被玄甲衛拉開,讓出空地。
云舒仔細檢查了一下那人的腰腹處,而那人的身邊,那包硝石已經被打開,露出里面白色的粉末狀晶體。
見云舒看向硝石,被拉開的人立即喊冤道“殿下,阿達真的不是要偷硝石,那東西不能吃也不能喝的,我們偷了干什么呀”
曹誠厲聲呵斥,“你們也知道不能吃不能喝啊,那你說說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被曹誠這么一訓斥,這些人全都低了頭,最后還是一人回道“咱們就是嫌太熱了,發現這東西可以降溫。”
曹誠都愣了,硝石是殿下用來制火藥的,怎么就能降溫呢
見他不信,立即有人道“是真的,我們發現將這個粉末用布包著貼身放著,很快就能感覺到涼意。”
說著說著,他又開始難過,“但是從沒有人像阿達這樣啊。”
云舒這才注意這人胸口衣襟上還有些濕意,“他喝水喝撒了”
說到這個曹誠又生氣,“哪是喝水喝撒了,明明是這人嫌熱,想要圖涼快將水從頭到腳澆了下去。咱們西州的水多珍貴,哪能讓他這般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