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或許不是。你覺得需要賭這一半的概率嗎”
呂衡遲疑,“也或許陛下是真的想要立殿下為太子”
蕭謹行卻突然開口道“呂大人,你說陛下最在意的是什么”
呂衡想了好一會兒道“若說以前,應當是成為一代明君,名垂青史,與太祖皇帝齊名。”
蕭謹行點頭,“正是。所以,在他在位的這段時間里,如何才能名垂青史,也還來得及讓他名垂青史”
呂衡“這,政績上來說,自然就是開創盛世”
蕭謹行搖頭,“最直觀的,便是疆土。當初太祖皇帝打下了大雍,而陛下在位的這段時間,直接將疆土擴大了一倍,你說這樣的功績他愿意舍下嗎”
呂衡還是不明白,“可是即便殿下當上了太子,這功績也是陛下在位時有的啊。”
蕭謹行仍舊搖頭,“那不一樣。若云舒真的當了太子,日后登基為帝,那史書上只會將這開疆拓土的功績算到他的身上,而不是他父親的身上。”
呂衡傻眼,“這”
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他順著他們的思路繼續往下理。
“所以這位開疆拓土的太子,日后若是犯了大錯被廢,那史書上就會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而將所有的功績歸于陛下”
想到宮廷里的那些構陷,呂衡甚至覺得若是帝王對太子生了嫌隙,那想要尋個錯處,簡直是易如反掌之事。
云舒靜靜地喝著茶,聽他們討論,最后輕輕放下茶盞,對呂衡說道“所以為了這勞什子太子之位,要冒如此大的風險,我又不是吃飽了撐得。”
這一招錯,可就是萬劫不復。
再說了,他又沒有當太子的執念,不是非要那個名頭。
呂衡趕緊俯身行禮,很是懊惱,“臣實在是有負殿下所托,連這冊封背后的事,都沒有想透徹,差點就害了殿下。”
云舒將人扶起,并未怪罪,“呂大人正直,想不到那些彎彎繞繞也是情有可原的。”
呂衡卻覺得自己分外慚愧,這樣的事本該他這個長史想到,然后提醒自己主上的,到了最后,卻要殿下來提醒自己。
見兩人說完,蕭謹行轉而問道“那你拒絕圣旨后,有什么打算嗎”
這個拒絕,可就是在打承安帝的臉面了,肯定得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大不了就是他惱羞成怒,想要派兵攻打長安。若他真的來硬的,我倒是不怕,那么多地方都拿下來了,即便多個京都也不是什么大事。”
蕭謹行聞言點了點頭,“那倒也是。”
只有呂衡在一旁震驚,“”
殿下和蕭將軍的意思,莫非是只要陛下敢出兵,他們就敢打去京都
雖然他想過要縫制龍袍,但還真的沒想過要直接掀了京都呢。
呂衡覺得跟云淡風輕想要對付京都的兩人相比,自己還是不夠大膽。
得改
既然已經與呂衡和蕭謹行討論好了后續,云舒也就沒再見高常侍,而是直接讓呂衡與之接觸,讓人將其送回。
高常侍沒料到呂衡去找了一圈云舒之后,居然被云舒說服了。他見云舒心意已決,也不再見自己,只能先回京都去。
京都與長安本就相距不算太遠,高常侍回去這一路,可謂是心急如焚,馬兒一刻沒停。
然而等高常侍將夏王殿下拒絕接冊封圣旨的事,傳回京都的時候,大雍朝廷上下全都驚到了。
就連被廢后幽禁在宮中的前皇后,都忍不住吃驚,“什么云舒居然不要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