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福搖頭,在這點上她倒很是堅決“感謝教祖大人的厚愛,我已有想要侍奉終身的神主,請恕我拒絕這份邀請。”
侍女向前邁了一步,似乎想要和她近距離交流,卻好似想到什么似的,又退了回去。
“那”她支吾半晌,還是沒再挽留,“祝您一路順風。”
中原福雖有些奇怪于她曖昧不明的態度,但還是向她表達了感謝,轉身離開小院。
院門外,等待她良久的中原謙助正坐在車里看病歷打發時間,見她出來,趕緊打開車門上前扶住她。
“慢點,山上碎石多,別被絆倒了。”
中原福嗔怪地拍了拍丈夫的胳膊“我還沒顯懷呢,別把我當成玻璃做的啊。”
中原謙助親昵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你可比玻璃金貴多了。”
“哎呀”中原福羞澀又嫌棄地躲開他的動作,舉了舉手中的手機示意,“還在和荒霸吐大人通話呢,你注意點。”
一聽神子在旁聽,中原謙助立馬收斂起不正經的樣子,向話筒對面的神子問了聲好。
然而向來親近他們的神子大人并未如往常一般和他寒暄幾句,而是不斷催促道“不要耽誤時間,現在盡快下山。”
中原謙助一愣,看向妻子“不等美惠子了”
妻子確認般點點頭“荒霸吐大人讓我們先走。”
她看了一眼天色“要盡量待在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
中原謙助蹙起眉頭,因為醫生的身份,他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群和圈子,自然也對一些事情有著敏銳的感知。
神子大人的提醒和催促讓他有種不妙的預感。
他選擇無條件相信神子大人的判斷,當即推著妻子上了車,自己坐上駕駛位。
“坐穩了。”中原謙助最后看了一眼這座山間小院,發動了引擎。
車輛緩緩啟動,向山下駛去。
“走了啊”
和屋深處,略有些僵硬而機械的聲音回蕩在房間。半邊身子化為枯骨的男人放下手中屬于女子的肢體,感慨道。
下一瞬,枯骨覆上血肉,皮膚重新恢復光潔的俊美男人表情靈動了起來,不似剛才那般僵硬。
在他身側,幾個小時前還在與友人說笑的
美惠子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雙目大睜,瞳孔渙散。殘缺不全的身體和緩緩蔓延開的血泊宣告著這場她滿懷期待的會面為她帶來的結局。
男人穿著款式繁復的袈裟,頭戴蓮花樣式的僧帽,不似凡人的眼眸中絢麗的色彩流轉,透著神明般悲天憫人的氣息。但若有人能仔細看進去,就會發現那悲憫的假象深處,只有一片虛無。
修長白皙的手指憐愛地撫過身側女人的頭顱,輕輕將她的眼眸合起。若不是這副地獄般的圖景,單看他的表情,任誰都會相信他就是憐憫眾生的神子。
他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踏著血泊走到門口。
“春奈醬,沒有把人留下來么”
名為春奈的侍女聞言猛地一僵,然后迅速轉身跪下行禮“抱歉,童磨大人,是我無能。”
她的頭伏得很低,一點都不敢直視教祖大人的面容。黑暗中,她隱約感受到有微涼的液體自上方滴落到她的臉上,又滑落在地。
“啪嗒、啪嗒”
空氣中的鐵銹味濃郁了起來。
春奈將身體壓得更低,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童磨大人,我”
“沒關系哦”
童磨打斷了她的自我反省,聲音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