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這種奇異的狀態是如何形成的,坂口安吾也不會知道米花町的人一般有負面情緒都當場“發泄”掉了。總之若是以米花町“不允許存在超自然能力”為前提進行推理的話,此前一直困擾他的一些事情多少有了解答。
比如五條悟曾說過的“天元同化與否并不重要”,以及最近和宿儺定下的束縛。
沒錯,盡管坂口安吾缺失了一部分“前情提要”,他還是從后續五條悟和步美的反應中推斷出他們必然和兩面宿儺達成了某種協議。
帶著這種理解再去看五條悟毫不留情干掉本藤的做法,坂口安吾就淡定多了。
已知五條悟不會無緣無故殺死自己人,那這個就連坂口安吾都覺得不對勁的本藤要么是“叛徒”,要么是“臥底”。甚至很可能就連“來多羅碧加樂園游玩”這件事,都是五條悟專門為他設的局。
事實也如他所想,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針對“本藤”的殺局。
五條悟在三年前初到東京時就無意中闖入了米花町的范圍,經過多次探查,他發現了這塊地方的奇特之處,但那時的他只當這是個新奇玩意兒,沒有想過米花町能對他有什么幫助。
直到后來,因為夏油杰的思想問題,他開始主動往高專安插人手,又因自己的家主身份順理成章在總監部也發展了一部分耳目。正因此,他漸漸發現咒術界目前的腐朽狀態背后有一個神秘的推手。
當然,這不是在為那些爛橘子洗白,他們依然爛到發臭,但平心而論他們還不至于到完全沒有腦子的地步。現如今咒術界的很多政策在執行起來其實和最初大相徑庭,命令在層層傳遞的過程中一點點扭曲,造成了年輕的平民咒術師大部分對領導層不滿,但卻無從反抗,只能日漸消磨生命的結果。
這種“曲解”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隨著五條悟的勢力逐漸深入,他發現這種情況甚至能追溯到總監部剛成立的時候這就很有意思了。
要知道在掌控五條家之后,他一度缺失了奮斗目標。當一個人要什么有什么,周遭人還不停吹捧他時,或許起初還能享受到一點樂趣,但很容易就會陷入無聊之中。這種情況要是繼續維持下去只會有兩個結果養出一個大型
“熊孩子”,或者養出一個“反派”。
這兩種結果某種程度上殊途同歸,都是為了找樂子而不擇手段。
五條佑樹正是預見到了這個可能,才想辦法把兒子打包送去上學,寄希望于陽光開朗的同齡人和靠譜負責的老師能夠讓五條悟找尋到新的道路。
老父親的決策不能說不正確,但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人均瘋批的咒術界哪有什么正常“同齡人”
好消息,兒子找到了新目標;壞消息,他好像還是長歪了。
本來沒多大野心的五條悟在神秘勢力的刺激下忽然就對咒術界的權力頂端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就像得到新奇玩具的貓貓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那股神秘勢力斗智斗勇,一點點拔掉“他”安插在咒術界的釘子,再一一換上自己的。
這個“玩具”大概率能讓他玩很久,五條悟很高興,甚至不急于查出幕后之人的身份。
然而樂極就容易生悲,他到底還是太年輕,又有些自負,竟一直沒發現吉田步美的特殊身份,若不是那根宿儺手指拖延了時間,或許步美已經和天元同化完成了。
單純從這點看五條悟對宿儺還真沒什么惡感。
說不清到底是在步美這邊的失算刺激了他的自尊心,還是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那微妙的重視,總之這一遭下來確實是激怒他了。
吉田步美這件事是實實在在的多種因素疊加的巧合,但五條家“神子”的怒火總要有人承擔,于是乎在黑市懸賞星漿體的盤星教首當其沖成了炮灰。
這一查就不得了了,那個“幕后黑手”在盤星教也插了一腳
就連幕后黑手羂索也想不到五條悟短短幾年已鋪設出了如此廣闊的勢力網,全力發動起來時就連他隱藏在盤星教中的身份都能被揪出來“清除”掉。好在他們之間有很大的信息差,羂索最終還是成功金蟬脫殼,只是肉疼于多年的心血就這樣毀了大半。
本來就這樣蟄伏下去猥瑣發育是最好的,他甚至可以等五條悟壽終正寢再出來繼續謀劃,但是他不甘心、也舍不得。
多好的條件啊天元沒有和星漿體同化、宿儺成功從容器中蘇醒、“咒靈操術”持有者也在這段時間活躍他真的無法保證下一次還能再遇到如此天時地利與人和的機會了。
所以在五條悟透露出想要讓宿儺容器參與任務時,哪怕知道這有很大可能是陷阱,羂索還是動用了最后幾顆釘子,把“產土神”謊報成二級咒靈。